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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抽了濕巾紙，替自家小精靈也擦了擦嘴。

　　  儘管一旁的傭人目不斜視，季熏卻臊的臉通紅。她把腦袋往旁邊一轉，有種社會性死亡的羞惱感。

　　  可是這麼一來，又忽然覺得，好像清清無論做了什麼，她都沒辦法真的生氣。

　　  她們兩個人都有秘密，也都隱瞞了對方，現在扯平。

　　  聞人清卻像是看透了她心裡想什麼，輕輕道：「困不困？」

　　  她點了季熏小鼻子。困意襲來，小少女暈乎乎的睡著了。

　　  聞人清只靜靜看著她。

　　  決定做下以後，很多事情就不再那麼糾結了。而是順理成章。

　　  月亮升到高空時，她和豆豆說：「開始吧。」

　　  豆豆心情複雜：「老大，你不等她醒嗎，不告訴她嗎？」

　　  聞人清閉了閉眼：「不用了。」

　　  該知道的，小騙子都已經知道了。

　　  她把友情、愛情，和所有柔軟瘋狂的情緒，都暴露過對方面前。到了現在，她其實已經變成了當初遇見季熏的那個小女孩。

　　  她只缺那麼一點的愛。  

　　  季熏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清清在和誰說話，她睜眼時，只看到一個背影。

　　  背影轉過身，聞人清神色溫柔，對她淺淺說：「寶寶，我送你走。」

　　  季熏猛地意識到什麼，感覺靈魂從身體裡飄了出來。她心裡湧出一股急切情緒，想不顧一切的說點什麼。然而空氣里出現了一團漩渦，她被輕柔拉扯著卷了進去。

　　  回眸時的最後一眼，看到的畫面是聞人清站在那兒，平靜的看著她。

　　  不知道靈魂有沒有淚。

　　  跌入黑暗前，季薰心里酸澀無比，是想哭的感覺。

　　  *

　　  靜謐的病房內，床上沉睡的少女，指尖動了動。

　　  季溪默默坐在旁邊，把窗簾拉開的大一點，好讓光線能進來。

　　  妹妹就應該像那些漂亮卻充滿朝氣的向日葵一樣，面對著陽光。而不是閉著眼陷入昏迷。

　　  他看著妹妹的睡顏，眼底黯然，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到身後動靜。

　　  季溪猛地轉過身，看到床上睜開眼的少女時，他動作大到撞歪了一旁的椅子，大步流星沖回床邊。

　　  昏迷了那麼久的小妹醒了？！  

　　  不到半小時，季家所有的人都趕來站滿了病房。

　　  季熏被眾人圍繞在中間，還有些茫然和不適應。

　　  等媽媽把人勸出去，讓她再好好休息時，她在對方的攙扶下起身走向衛生間，照了照鏡子。

　　  鏡子裡的少女因為久不運動，又見光少，呈現一股脆弱的精緻感。

　　  這張臉無疑是美的，比起劇情世界裡的女主角的臉更要仙上幾分，可是季熏看著這樣陌生又熟悉的臉，卻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開心。

　　  她盯著鏡子許久，遲疑的摸了摸臉，下一刻又飛快挪開手，眼底似有晶瑩淚珠閃現。

　　  她回來了。

　　  那個送給她鑽石，阻撓她回來的人，最終卻親手把她送回。

　　  她試著在心裡呼喚豆豆，腦海卻靜悄悄，所謂的系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

　　  晴空萬里的周末。

　　  科大圖書館坐滿了人，一樓到三樓的地方，人尤其多。每張桌子都坐滿了學生。

　　  平靜的校園生活，讓季熏迷惘。

　　  回來以後，她每天都過的暈乎乎的，找不到方向。  

　　  就好像她在那個世界，把一部分靈魂丟失在了那裡。

　　  她周末在圖書館兼職，因為科大的圖書館面向社會，而這裡的藏書甚至超過了市圖書館，所以周末經常會有校外人士進來辦借書證。

　　  季熏膚色生的白，眉眼一絕。皮膚清透細膩，兩隻杏眼又靈又乾淨，從小就被人夸好看。

　　  昏迷半年以後，她身上那股嬌俏的味道里多了幾絲病弱感，無端讓人更加憐惜。

　　  在旁人眼裡，新來的圖書管理員純的像水，她才來這裡兼職幾天，就經常遇到別人問她要號碼。

　　  「學妹，能給我你的微信嗎？」

　　  一個男生每個周末都來這裡，就是為了看到季熏。他心裡對這氣質超純的小學妹很有好感，鼓足勇氣來搭訕。

　　  季熏平靜的笑了笑，搖頭：「抱歉。我現在在兼職時間。」

　　  對方知道這是婉拒，因為上次還有人專門等到這學妹出圖書館了再去要號碼，也被拒絕了。

　　  其實科大借書還書，基本上都可以用機器自助處理。除非是超過了借閱時間，需要從校園卡上或者現金扣除罰金，才會用到兼職人員。

　　  但這種情況比較少，季熏這個位置，專門負責一些校外人士借書證的辦理手續。  

　　  好不容易櫃檯清靜了一會，沒人再來要號碼了。

　　  季熏又開始發呆。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病了，不想吃飯，不想睡覺，也不想回家…

　　  十年，到底是改變了太多太多的東西。她開始想念那個…地方。

　　  想念…

　　  「清清…」她很輕的吐出這個名字，聲音小到連她都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喊這個名字。

　　  坐在圖書館一樓角落的幾個人，看向季熏站著的地方，小聲道：「你們天天來，就是為了看她嗎？」

　　  「你們不覺得看著她，學習勁頭更足了嗎。」

　　  「為什麼？」

　　  「因為靠顏值，這註定是我們追不上的人。不如多學習，以後好靠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