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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把藥咽下去,面前又多出一瓶口服液,吸管已經提前戳好。
「……」
小少女跟只被戳破了的氣球,可憐巴巴的咬住吸管,泄憤似的用力吸。
聞人清眼底笑意不太明顯,靜靜看著這一幕,臉上卻毫無波動。
瓶底發出空了的聲音。
季熏垂下腦袋,又準備縮回被窩。她就是一隻恨不得時時刻刻把自己塞回殼裡的小蝸牛。
好怕面前的少女再伸手碰碰她的觸角什麼的。
好羞。
面對小少女的逃避,聞人清沒說話,她垂著的右手舉起,平攤,打開手心。
一塊奶糖安安靜靜躺在手心。
吃貨奶熏看到奶糖,幾乎是本能的眼睛一亮:「給我的?」
剛吃完不好吃的藥,面前就多出一顆糖。季熏好快樂!
甚至完全忘記了剛才前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聞人清用沉默的動作代替回答,把奶糖放到季熏手心,手落下來摸了摸她腦頂。
「不生我氣了?」
季熏握緊奶糖,收回被子,聲音愣是再也氣惱不起來,有些彆扭道:「我本來就沒生氣。」
可是!
一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季熏就面紅耳赤。
就算清清真的是餓了,想吃東西,想嘗嘗粥的味道,也不能直接…那樣啊。
「那你下次…不要那樣了。」好半晌,季熏才憋出來這句話。
聞人清眸光暗了暗:「為什麼?」
季熏驚異的睜大眸子,緩了緩,才開口道:「你剛才…他們談戀愛了才這樣。」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給清清啟蒙成人知識,小臉臊的通紅。
聞人清指尖微動,有一瞬想脫口而出,那我們戀愛不行麼。
然而她知道現在沒到火候,今天已經過線。
小騙子還這麼好聲好氣,她不該得寸進尺。
「我知道了。」
她淡淡應聲,轉身要走的時候,又忽然道:「我以為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
在這句話之後,她簡短的加了一句:「以前你說,好朋友就該分享吃的。」
季熏僵住,然後惆悵的抓了抓頭髮。
「是該分享,可是、不是這樣分享。」
哎呀,養崽真的好辛苦。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也許在清清眼裡,根本沒有什么女女有別的概念。
也對,從小到大,清清在她眼皮底下做的最多的,就是學習學習學習。
季熏對聞人清總是有著很深的寬容,她幾乎可以包容一切清清無意間做下的事情。
她忍著羞澀,努力解釋:「那東西進了嘴巴里,就不好分享了呀。你下次可以在我吃之前,或者沒吃完的時候去嘗。」
奶熏少女要瘋了。
她覺得清清肯定不是故意的,平時那麼嚴肅認真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種故意去…吃她豆腐的事情呢。
畢竟比起自己,清清才是那個真正擔得起「盛世美顏」這個詞語的人。
聞人清站在一邊,沉默的不說一個字,只安靜的聽。
「清清,你聽我說了嗎?」
「聽了。」
季熏聲音低下來,換了種說法:「總之,你以後不要那樣了嘛。」
她是不會和清清生氣,可是換成別人…不對,別人肯定不行!
似是心裡的某個逆鱗被碰了一下,季熏再抬眸時,表情奶凶奶凶的。
「清清,你得答應我,以後不許這樣對別人。你想吃什麼,我會給你買的。」
真的好擔心自己辛苦養大的崽被別人拐走欺負了。
感冒還沒好,季熏的那股勁兒卻回來了。她恨不得張開雙臂,把清清擋在身後一輩子。
聞人清沉默的看著她,眼神溫和,似是在問為什麼。
季熏坐起來去拉她的手,耐心告訴她:「你記住了嗎?剛才那種就算是親吻了。親吻這種事,只能對自己喜歡的人做。所以你以後,不管是別人對你,還是你對別人,都別這樣了,好嗎?」
聞人清看她許久,才動了動唇:「嗯。」
季熏鬆了口氣,想了想不保險,又說道:「除了這個,還有牽手啊,擁抱啊,躺在一張床上睡覺,這些都是親密的事情,只能和自己喜歡的人或者另一半做。你也要記住,可以嗎?」
被她拉住手的少女,濃密的眼睫微微一顫,深邃眸光看向兩人交握的手。
然後緩緩地應道:「嗯。」
頓了頓,她輕聲道:「還有別的麼?」
季熏一時語塞:「…暫時沒有了。」
小少女只要一想到現在她們進入大學,不再是同班同學,甚至都不在一個學校,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形影不離,心裡就莫名有股擔憂和懊惱。
擔憂清清被別人拐走,懊惱…
她說不上來自己在懊惱什麼。
當初選志願,她早就知道清清不會和她填一個學校。
甚至,她還主動讓清清去選一個符合自己成績的好學校。
當時她心裡有一點點私心,想著上大學了,她沒有那麼多時間陪著清清了。要去完成系統的任務進度,好能夠…回家。
如今這個目標,有時候想想會覺得迷惘。
她在這個世界待了十年了。
爸爸媽媽和哥哥他們還好嗎。
當初養的那隻布偶貓西西,還有銀湖蛋蛋,是不是也都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