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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們可以申請向他的住宅下布搜查令。」他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沉吟道,「在你舉報之後,「倉」的外務分析官們很快抵達了那間溫泉山莊,用稚產靈搜集到了「單挑」在現場遺留的殺意。」
「假設接下來能在他家搜集到殺意粒子進行比對,確認跟「單挑」為同一思想粒子,就能進行逮捕。」
這是鳴瓢所想到的其中一種解決方案。他的思路很清晰,要是能順利按照這一方法進行調查,或許真的能夠掌握到關於勝山傳心的罪證。
可是阿礫的心底卻隱約有著一份不安。
「這麼做會不會『打草驚蛇』呢?」她凝眉抬眼,說出了心中之前興起的猜測,「我懷疑勝山傳心的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椋。」
空氣在此刻似乎悄然凝固了起來,在涉及女兒安危的情況中,一切都變得有所不同。對面的粉發青年雙手垂落在沙發坐墊,猶如飄來的烏雲般緊迫而又沉重地前傾了身子。
「這個猜測的依據來自於哪裡?」鳴瓢沉聲問道,粉發掩蓋之間的碧瞳好似凝聚於風暴中央的一枚獅眼。
「我在動物園那起誘拐案件發生的時候,有在人群中發現了勝山傳心的身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可跨越的底線,阿礫理解他憂女心切的心情,旋即以那副顯得純稚的模樣沉靜地敘述出自己的推斷。
「當時被救出來的受害者包括椋在內一共有3人對吧?除了椋以外,其他兩位都是年僅幾歲的孩童,這麼一想實在太奇怪了——綜合難易程度、利益以及風險的角度來看,誘拐犯通常誘拐的都是年幼的孩子才對。」
「所以我想,會不會是有人盯上了椋,趁機與誘拐犯們進行交易?」
阿礫和眼前的粉發青年對上了視線,彼此間一時無言。沉默的同時,廚房方向緩緩傳來了水流沖刷著陶瓷碗碟的簌簌響動,兩位並不知情的母女彼此輕鬆地談笑,一副溫馨美好的情景。
正是由於美好,才更讓人想要守護住。
鳴瓢振作精神,決定推翻先前的方案:「這段時間就由我去親自監視勝山傳心的動向……」
「監視當然是要的,不過不能做得太明顯。假如事情真的如我推斷的那樣,勝山傳心絕對會尋找時機對下個目標出手。」阿礫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為了防範於未然,我留在椋的身邊守護她安全怎麼樣?」
憑她的武力值,那就是絕對的安全裝置。既不能打草驚蛇,又不能毫無準備,那麼引誘獵物一步步走入陷阱就很有必要了。
鳴瓢一愣:「這樣不會太麻煩你了嗎?」
阿礫無所謂地擺手:「不會啦,這一開始就是我接下來的委託,只要把保護椋當成是一份護衛工作就沒問題,這種委託我還是做過不少的。比起這個,我倒覺得要拜託你們調查嫌疑人更麻煩呢。」
「……這其實也是我的工作。」
鳴瓢長呼出了口氣,搖搖頭,並不打算把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單挑」實際上與一名隱藏在背後的『連續殺人犯製造者』有相當深的關聯,為了找出那名犯人的真身,「倉」本就有派人調查「單挑」的項目,我只不過是完成自己的本分工作而已。」
「連續殺人犯製造者……?」阿礫不禁怔神地重複這句話。
「是的,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John·Walker?」鳴瓢說道。
何止是聽說過,在之前『撕臂』那樁案件里,幕後黑手不就正好是他嗎?阿礫正啞然地張口,身旁的黑髮青年忽而把手裡的資料都放回桌面,散漫地雙手抱頭躺回身後的沙發。
「啊,關於那個J·W的事情,能夠詳細說一下嗎?」
趁她剛才在與鳴瓢討論的時候,亂步好像一直在默不作聲地翻看著鳴瓢所提供的資料,也不知道這時問出的話是從中發現了什麼盲點,還是一時心血來潮使然。
不過鳴瓢倒很配合,畢竟他們兩人身份特殊,尤其是江戶川亂步這位名偵探的破案實力之強,傳到各界的名聲連他都有所耳聞。稍一意外,他便整理了下自己的措辭,謹慎地將J·W的事情告知給他們聽。
那是自罔象女系統構建完成,工作人員嘗試觀測時在多個井中發現的一名怪人,通過對信息進行整理分析,以及針對犯人錄取的證詞,他們確定這個男人有極大的可能是製造出這些『連環殺人犯』的幕後黑手。
當今這個社會中,教唆犯罪一向是並不算罕見的情節,為了阻止犯罪繼續蔓延,加快速度將那個男人逮捕歸案才是。
聽完鳴瓢的說明,亂步長長的『誒』了一聲,讀不出感情的語調讓人不明白他究竟思考了些什麼。之後他還向鳴瓢要來了「單挑」過去的被害者名單來看。
阿礫不由湊在他旁邊問:「你是看出來什麼了麼?」
作為名偵探,亂步通常都會看到比他人更遠的地方。
亂步微微發出了聲懶散的鼻音:「唔……現階段確實有懷疑吧,但等我收集到更多信息再說。」
阿礫鬱悶了,登時就猶如掉線珍珠般噼里啪啦吐槽出自己的心聲:「你就不能先說嘛——這種話就像是立了個Flag一樣,每次在電視上看見這種明明可以當場說明的情節卻偏偏要拖延到後面,然後男女主角因為各種陰差陽錯搞出更多麻煩來我就氣死了!」
亂步身形一頓,轉頭深深看了阿礫一眼,像是被說服了:「……你講得還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