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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就洗乾淨脖子等我修理你們!」
敢讓她心情不好,那麼所有人的心情都別想好過!
大魔王一副提刀來見的姿態唰啦打開了門,可轉眼外面展現的情景卻是她的預料之外。
外面的走廊不知何時竟瀰漫了一層薄薄的青灰色霧氣,原先敦呼喚求救的尾音也在這片霧詭異的霧氣里銷聲匿跡,完全消失了存在。
「這是又出事了嗎?」
身後不遠的亂步走來她的身邊,眯起的丹鳳眼凝視著眼前翻騰的青灰色霧氣,若有所思地進行著推理。
很顯然敦那邊是發生了他們不知道的意外,現下這樣的情況,阿礫也不敢讓亂步單獨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她點點頭,一手握著刀,另一邊則主動牽起了他溫熱的指尖。
「亂步你牽好我,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半步。」
哪怕平時是視條條框框於無物的名偵探,也不會隨意在這種情況任性。亂步乖巧點頭答應,兩人相牽的手加重了力度,然後一起走出了門外視察情況。
外面似乎正陷入了某種科學所無法解釋的情況,武裝偵探社男生那邊的房間本距離這邊不遠,可自敦喊出了那句話後,就完全沒有了下文。
整個玄木結構的走廊陷入了一片死氣沉沉,仿佛整個溫泉山莊已沒有了一個活人。
他們腳步沉重地走在廊道上,木質地板發出了咚嗒嗒嗒的聲音。
阿礫謹慎地帶著人走向隔壁房間,然而,剛穿過右邊拐角的界限,整個人就如同透過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他們發現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嘖,鬼打牆?」
阿礫不爽地咋舌,難怪聽不見敦他們的聲音,大概是被這種特殊的屏障能力給隔絕了。
「大概是敦之前吹滅蠟燭時找上門來的『東西』,除此外,沒其他符合這類條件的可能。」亂步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難怪那時候我就覺得有點違和了。」
阿礫沉下臉色,能突破這種困境的只有一種有效辦法。她單手抽出了自己刀鞘內狹長的利刃,示意旁邊的青年注意及時退避,「亂步,你小心一點。」
提醒過後,阿礫便揚起了自己的愛刀,那凌厲而流暢的動作就仿若足以把黑暗從本質撕裂的細長月光,一瞬砍碎了前方的迷霧。
那股霧氣瞬間痛苦地滾湧起來,似是被她的鋒芒所傷,無形盪開了一股刺耳的頻率波紋,露出中央一塊空地。
在那黑暗的罅隙里終於傳出了敦他們在走廊另一邊的聲音。
「礫小姐!」
透過那被刀風吹散的空隙,阿礫得以看清打開了房門的銀髮少年,以及同伴們都安然無恙地待在裡面。
這一事實使她暫且放下心來,出聲詢問:「敦敦!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熟料霧氣融合的速度比他們所預料的還要快,未等與敦他們交換信息,難得會見的同伴又在她眼前消散了身影。
「敦敦!」
阿礫急忙喊了聲,這下她也顧不得之前想要扒了他做虎皮沙發那種事情的念頭。
看來在這種情況即使是太宰的異能也派不上用場。他的能力多是專門針對在狀況失控前進行消除的反異能機制,像是面對科學也無法準確解釋的東西,就算是他也無能為力。
緊急關頭需要分清事情的緩急輕重,她還是先解決製造這一事端的源頭要更有效。
於是阿礫轉過了頭,想要對亂步交代接下來的打算:「看來只能先把源頭揪出來打倒才……亂步?!」
她驚措地回頭顧盼,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愕然地將目光轉移到自己的手上,原是牽住自己的那隻手在這時竟為一團霧氣所凝結,用力一捏,無形體的氣流便恢復了它的本質完全散去。
阿礫想都不想,下一秒快速奔跑在走廊上,去搜尋對方的蹤跡。
「亂步!你在哪裡!」
左邊沒有,右邊沒有,她仿佛不知疲倦奔走在一條永遠沒有盡頭的重複走廊。隨著時間過去,此處空間似乎悄然發生了扭曲,變幻成了一個讓人眼花繚亂的萬花筒,周圍出現無數條一模一樣的分岔路,好比傳言中的『八幡不知藪』,通往迷宮各個方向延伸。
站在所有岔路的交叉中心,阿礫的面色徹底沉寂,危險在她的眸中疊浪翻騰。
「這可是你惹怒我的。」
敢對她最重要的人下手,就必須要承擔相應的怒火,而這份報復的烈焰,無論是人是鬼都擔待不起。
她舉刀朝天花板的方位揮動數次鋒刃,鋒刃交叉著遙遙展開薄翼,徹底挑破了前方那塊由青灰色霧氣凝成的殮屍布。轉瞬咔嚓,咔嚓,細微的裂痕陡現在虛空,所有岔路頃刻猶如萬花鏡般完全碎裂,剝落出無數不規則的碎片。
隨即那碎片的裂縫滾湧出了一股更強勁的霧浪,少女面不改色舉起了手,仿若以她的掌心為漩渦中心那般掀起了一股風暴。月亮再次浮現於她的頭頂,冰冷得好似一顆暴怒的獅眼,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大地發生的一切。所有詭異的霧氣與虛妄皆化成沙漏匯聚於她的手中,最終迎來消逝的宿命。
但這卻是個陷阱。
隨著青灰色霧氣的繳散,整個世界的時光長河仿佛都在朝前逆流。光影陸離頻頻變化,時間之水沖刷倒流,她腦海中的某些東西亦被抽離而出。阿礫就是在這時,目睹了自己記憶中絕不曾忘懷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