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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這種景色中的他,線條看起來格外柔和。
阿礫鼓起勇氣來到他的面前站定,小聲問:「……你怎麼還沒回去?」
亂步好像早就猜到了她會回來,面上一點都不意外,把掌機往下後就從善如流地接過了她手裡的紙袋,往裡面扒拉出咖啡果凍。
「還沒等到你來接我,我怎麼可能會回去。」
這話阿礫愛聽,對於他自顧自翻零食的舉動也不惱了,本來就是買來哄他的,既然想吃就吃吧。
「你今天完成了幾件委託?」亂步拿出了果凍卻沒有打開,而是用指甲蓋在邊緣漫無目的地扣動。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阿礫就來了勁,得意地在腦袋兩邊各比出一個v,跟他炫耀說:「四件哦!怎麼樣,跟你平時比起來也差不多吧!」
結果她高興得太早了,亂步露出一副比她更得意的表情回道:「哼哼,本名偵探今天我輕鬆解決了八件!想要超過偉大的世界第一名偵探的業績,笨蛋阿礫你還差得遠呢。」
又被他說了句笨蛋,阿礫滿腔炫耀的喜悅都被潑涼了,當即咬牙切齒地跟他鬧了起來:「什麼嘛,不准再說我笨蛋!聽見沒有!」
一副他再敢造次就要對他不客氣的模樣,連發尾都微微炸了起來,顯出了一股毛栗子般蓬鬆的質感。
而這樣的威脅,暫且還嚇不到他亂步大人!
「暴力威脅也沒用!你就是笨,居然都看不出來亂步大人究竟為什麼生氣!」
「我……那你倒是告訴我啊!」
「亂步大人討厭你不遵守約定!」
被扣了個這等罪名,阿礫差點一口氣噎不過來,反問道:「我哪有不遵守約定了?!」
亂步理直氣壯地說:「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盯著坡看的!」
阿礫的氣勢一滯,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朝他瞪圓了眼睛:「就這?就這?我哪有盯著他看!我饞的明明是他的浣熊好嗎!」
她只喜歡rua毛絨絨,對毛絨絨的人形掛件又不感興趣,憑什麼說她違約!
可名偵探才不管這一點,更重要的是她無意間做出的後果。
「我看見你對坡笑了!還不止一次,要是讓他更喜歡你怎麼辦!」
那位幼稚的名偵探把手裡的果凍放下,當庭跟阿礫用嘴炮互相大戰了幾百回合,還好偵探社的人都被他提前支開了,不然大家非得聽見他倆鬧嚷嚷的聲音。
「我……別人喜不喜歡我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啊!」阿礫氣憤地張口道,「我又不會盯著別人看,我的眼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好嗎!」
亂步在這句話中異樣地頓了一下,隨即還是艱難地別過了頭不予理會:「就算這樣……」
氣急了的阿礫當即行使了自己身為戀人的身份,前探身子拽住了他胸前那根灰色的斜紋領帶,緊閉雙眼強勢地親吻了上去。
衝動之下,彼此的兩片嘴唇重重碰撞在了一起,可是過後那一剎觸感卻是相當柔軟。
「唔……」
亂步似乎被她這動作嚇得一怔,原本內心迴蕩的不滿,被感應到的柔情所沖盪到不知道哪個角落。
緊閉雙眸的阿礫就像是一頭衝撞入洞穴卻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獸,完全沒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光憑本能就行事的後果,就是緊繃著身軀遲遲不作出下一步的行動。可很快,她便感覺到對面逐漸放鬆了身體,轉而抬手捧住了她的臉頰。
仿佛在通過觸碰試探彼此的存在,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快速退開,而後又青澀地迎了上去。那些迴蕩在胸中的、對於彼此小小的意見與爭執,都在相互回應的吻中得到諒解。
直到漸漸的,愈發沉溺在這種甜美的夢網之間。
一起融化成糖果吧。
不管是草莓味的也好,橘子味的也好,巧克力味的也好,舌尖微微沾濕了雙方的唇瓣,品嘗到的是屬於對方愛意的味道。
阿礫不知不覺鬆開了手,指尖攀附在亂步並不算得寬闊的肩頭,這對有著如同少年少女一般面容的青梅竹馬,在身側夕光的包圍中,相互熱烈卻不失溫柔地捕捉著彼此的唇舌。
天色與感受到的溫柔都恰到好處的濃烈,遠處能聽見暮春的蟬鳴。
交換的氣息,分外甜膩。
兩人在分離之際,感覺相融的靈魂還粘連在一起。名偵探捧住了她的臉,額頭還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幾乎是貼著鼻尖說話。
「阿礫你太犯規了……這樣還怎麼讓我生氣嘛。」
他的語氣以成年人的角度來看並不穩重,甚至還帶了點小小的撒嬌般的埋怨。
抵著他的阿礫只得全盤接受,連語調都收斂得軟了幾分:「本來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呀……」
沉默老半晌,兩人同時笑了出聲,蹭了蹭對方的鼻尖。而這個時候,門邊忽然傳來碰倒紙箱的聲音。
兩人頓時往門口的方向望去,發現敦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被逮住後他立馬變成了一隻鞠躬機器虎、瘋一般不斷彎腰起身彎腰起身。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絕對不是故意偷看的!是因為有東西還遺落在偵探社裡才回來的,真的對不起,請饒我一命吧礫小姐!」
敦當前的求生欲滿得都快溢出屏幕,然而,試問誰被人圍觀自己的強吻現場,還能不羞恥得用腳趾抓地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