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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聲音一剎那遠去。
「那個人是……」
阿礫下意識出聲,可眨眼間那個人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勝山傳心?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阿礫不禁微微聚攏眉心,難道說……他跟這件事也有關係?
還不待她想通來龍去脈,警察們很快抵達現場。讓人意外的是負責帶隊趕來的警官居然是阿礫也認識的人,正是那位鳴瓢秋人警官。
得知案發在這間動物園,身穿整潔黑西裝的粉發青年不復自己往日的平靜,語速飛快指揮下屬控制好現場,他便連忙擠開同事趕向被害人家屬那邊。之前在人群里向過往路人詢問女兒蹤跡的年輕夫人正抱著自己意識不清的女兒,一聲聲傾情呼喚著她。
「椋,你醒一醒……」
在母親的呼喚下,那少女緩緩睜開了雙眼。
「……媽媽?我這是怎麼了?」
少女有些恍惚地說,渾噩的腦袋讓她無法那麼快釐清現狀。慢慢的,微睜的眼眸透過母親的肩頭,她看見了匆匆趕來,卻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怯步不前、胸膛起伏喘著氣的粉發青年。
椋的眸光微微染亮了幾分。
「爸爸……」
聽見她的話語,夫人也眼神訝異地回頭看向了趕來的警官。
鳴瓢躲不過這對母子目光中飽含的重量,只好抬起沉重的步伐走近,每一個落在地面的腳步都沉甸甸的載著無數失而復得與後怕。
經過這段時間的整理,那位叫椋的女孩也回想起了自己是被誘拐犯綁架了的前後。
她不由怒視了自己的父親:「爸爸,你來得太晚了!」
鳴瓢當即就停下了腳步,面容泛出了幾絲苦澀。作為一名刑警,他的工作態度優秀到堪稱挑不出任何錯處,可是作為一名父親他卻很差勁,甚至在女兒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都沒能出現。
所以,被埋怨怪罪也是應該的。
「對不……」
可在他將道歉完全說出口之前,少女面上的怒氣沖沖卻在這時突然雲銷雨霽、轉變為雲後和煦的笑容。
「真是的,明明說好今天要陪我和媽媽一起逛動物園的,結果都快逛完了你才出現!」
女兒溫柔的指責使鳴瓢的所有話語都更在了喉間,那些無法宣洩的隻言片語,隨同著各不相同的情緒堆積在胸膛里,雜然而陳。
在他獨自冷靜的這個過程中,那對母女倆人的眼神一直包容地凝視著他的身影。片刻後,鳴瓢不禁捂住自己的額角失笑。
「抱歉,是爸爸來晚了……你們沒事吧?」
他大步往前去安撫了自己的妻女,那般寬闊堅強的背影,營造了出一家三口溫馨的場面。而位於另一邊的一家三口,同樣融洽和諧。
制服了誘拐犯同夥的社長負責出面與警方溝通,講清這件事情的始末。阿礫則跟亂步在後方望著他可靠的背影,眼裡注滿了敬佩與仰慕的情愫。
「爸爸剛才制服犯人的樣子好帥——」
制敵的招式利落之餘又不累贅,行雲流水得像是一幅畫卷,讓見過的人感覺賞心悅目。
阿礫在那邊夸社長誇得天花亂墜,漸漸的亂步聽著有點小情緒了。
「明明是我特地叫社長過來的,怎麼不見你誇我。」
阿礫偏過頭來眨眨眼睛,亂步卻賭氣般避開了她的眼神,手裡握住的兩瓶橘子汽水也被他藏進小斗篷里,渾身上下似乎在透露著『不哄好我就獨吞掉你的汽水』這個意思。
她有些好笑地用手指揪住了自家名偵探的衣角,輕輕扯了一扯。
「亂步當然也很帥啊,在我心裡你最帥了。」
那縮水的名偵探因為這句話神情略微鬆動,忍不住偷偷瞄過來一個眼神。
正撞入阿礫那雙彎折起來、漾著清甜的蜂蜜色眸子裡。
「多虧有你,我才能那麼快找到犯人。如果不是你,爸爸也不會在那個關鍵時刻及時趕到。是你一直在背後推動著我前進,小心托護著我的安全,我才能夠放心地飛那麼高那麼遠——」
「所以,你才是我的英雄啊。」
她走來奪走了亂步手裡其中一瓶橘子汽水,並牽起了亂步那隻得空的手前後晃來晃去。
在戀人的主動示好之下,愛賭氣的名偵探這才緩和下臉色。他默不作聲地含住瓶身里的吸管,啜了口甜津津的橘子汽水,似乎內心也被那股碳酸甜味激出了小小的歡愉。
「哼,那你可要好好感謝亂步大人哦。」
阿礫機靈地將自己的汽水分享給了他:「分你一半夠不夠?」
「光憑這點就想打發本名偵探嗎?太天真了,至少也要加上個你才夠——」
猝不及防的,阿礫就又被摸摸頭了。
嘴上說著嫌棄,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嘛。
阿礫頓時饜足得笑眯起眼,收起身上所有尖銳的稜角,愉悅地陶醉於自家名偵探的觸撫,蹭了蹭他的掌心。
眼見這對小學生情侶之間又開始冒出了粉紅泡泡,柯南的聲音不適時宜地在背後傳來。
「亂步先生,我可以跟你們找個地方談一下嗎?」
柯南正一眨不眨地緊盯他倆,一副大事降臨的陰沉模樣。見狀,阿礫不由得與亂步對視一眼。
跟社長說了聲,他們三個隨後找了個遠離現場的地方。
動物園有專供遊客休息的長木椅,阿礫與亂步排排坐在上面吹汽水,而柯南則站在兩人的面前。兜來轉去,這名內里裝著高中生偵探芯子的小學生,還是禁不住就他們兩個身體發生變化這件事情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