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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為一個小孩子胡亂吃醋的亂步才更無理取鬧呢。
阿礫不由如此想到。
敏銳留意到她聲音的亂步直覺雷達開始滴轉,眼眸稍微眯起。
「你剛剛是不是在心裡說亂步大人的壞話?」
(這猜得也太准了吧!)
萬事都逃不過他的雙眼,儘管如此,阿礫卻還是死鴨子嘴硬,有股叛逆心理般偏要否認。
「才沒有。倒是你,如果不想承認,就別擺出這副不准讓我跟其他小朋友玩的樣子嘛。」
「我才沒有那么小氣,不准你污衊亂步大人!」
兩個幼稚園小朋友又背著同伴們在後面吵起了架,即使盡力壓制了聲音,這副場面還是被大家給盡收了眼底。
「這不明顯就是打情罵俏嗎……」
與謝野搖了搖頭,表情就跟看見了明明能寫滿分答案的考生卻將答題卡塗錯的場面一樣,替她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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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之後沿著路線回到了溫泉山莊的主樓。
這裡有專門供應客人進食的餐廳,如果客人要求,也可由服務人員們用桌子端好膳食送到他們的房間裡。不過在之前就約好了要跟園子他們一起吃飯,所以稍微跟男生他們那邊提了一下這件事,便決議另外到同個房間裡進餐。
作為這家山莊幕後老闆的園子大小姐,更是豪氣萬丈地一揮手,直接讓服務人員給他們騰出一間大包房,大家乾脆就在那個大包房裡用餐。
包房裡也是一間傳統的和室,地面以特有規律鋪著素色的榻榻米,牆邊有裝飾用的景觀植物以及掛畫,錯落有致地擺在正中央,渲染著古韻風雅的情調。
而榻榻米中間被侍應小哥們搬來了一張雕花長桌,左右兩邊各鋪著與他們人數相應的坐墊,多出來的兩塊則擺放在長桌的主末兩頭。
待座位都布置好,阿礫隨意挑了個靠中間的座位坐下,卻不知為何在這一刻氛圍突變。
就像是無形在暗中掀起了一場爭奪座位的戰爭,一直占據有利位置的亂步當然是果斷迅速且自然地挨坐在了她旁邊的正宮之位。而另一邊,充分發揮了暗殺潛能的鏡花隱蔽氣息貼過來,似乎想要爭奪她旁邊的另一個位置。
可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某人穩穩插足進來,搶先她一步極其自然地填補了阿礫身邊最後一個空位。
太宰簡直是滑翔到了阿礫旁邊,還把她撞歪到了亂步身上,強行跟亂步貼貼了的阿礫都不知道自己是要感謝他還是教訓他,當即紅著臉就這個姿勢一腳給他踢了回去。
「你急什麼,能不能好好坐下!」
「抱歉抱歉~」
被一腳踹到臉頰上的太宰歪著嘴巴,毫無誠意地道著歉。隨即他看向一側錯失良機、周身溢散出殺氣的鏡花,仿佛無事發生般朝她招呼了聲。
「咦,小鏡花你怎麼不坐下?我旁邊還有空位哦。」
鏡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拳頭硬了又硬,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坐在了他的旁邊。
「無恥。」她硬邦邦地吐出這句話。
對面全程暗中觀察又不好意思接近的敦縮回了腳腳:「……競爭未免也太激烈了。」
在那極為短暫的時間內,阿礫對方才圍繞在自己身邊展開的勾心鬥角全不知情。見大家都紛紛落座,她不經意抬眼看見了對面。敦剛扶著國木田坐在桌子對面的位置,國木田自溫泉出來,到現在還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國木田還沒回血嗎?你們究竟都在溫泉里幹了些什麼?」
敦訕訕地道:「國木田先生因為太宰先生泡溫泉不取繃帶,以及花袋先生試圖帶棉被下水生氣了……」
另一邊的花袋不服氣地插嘴道:「還不是因為他一直管我跟芳子的事情,我才跟他講『不要男媽媽』這句話的!我和芳子可是自由戀愛,絕對不允許你拆散我們!」
遭受二重打擊的國木田不禁又憔悴了幾分,整個人仿佛大受打擊的模樣,嘴裡喃喃道:「居然說我是男媽媽……」
這評價實在太過分了,國木田幼小的心靈承受不起。
太宰不愧是他的好搭檔,關鍵時刻在這裡還落井下石:「不過依我看,其實並不僅那麼簡單哦。國木田君其實是因為隔壁女生玩鬧的聲音導致一直心神不寧,才想要通過喝止大家的方式來分散注意力吧,國木田君的這種男性心理我可太懂了。」
「住口啊太宰!」國木田蒼白的臉龐迅速恢復了血色,恨不得將太宰掐成兩半,「我才沒有你那麼齷齪!」
眼看這對搭檔又要打起來,園子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倆。
「你們武裝偵探社裡的人感情真好啊。」
雖然剛才經歷了被邀請殉情一事,園子對太宰發起的花痴可以說是完全破滅,但還是可以為他挨揍的這一幕感到快樂。
坐在她對面的與謝野聞言,拿起了一杯擱置在她面前的酒杯,淺酌了一口餐前清酒,淡淡說道:「好是好,就是平時太過吵鬧了。」
像要與她的話語相呼應,長桌邊上傳來了某對谷崎兄妹的親熱場面。
「哥哥大人不要害羞嘛,來喝直美餵給你的酒~」
「不不不行!還有那麼多人在……」
園子扯了扯嘴角:「……他們真的是親兄妹嗎?」
與謝野:「這也是我們偵探社的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