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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以自由飛翔的阿礫頓時像百靈鳥似快樂地發出一陣歡呼:「哈哈哈我在飛——」
與她的狀態截然相反,背後末端掛著的花袋死死抱住鋼管:「嗚嗚嗚饒了我吧,我想下去了,下次再也不敢抱怨了——」
這哪裡是什麼『順風車』,分明就是懲罰嘛!
而待在他旁邊的與謝野還趣味盎然地說著風涼話。
「別這麼說嘛,花袋。這個季節河岸邊的櫻花與木蓮都在盛放,周圍這副景色也很值得一看不是麼?」
短髮女性將手置在眼前搭了個涼棚,眺望著遠處輕鬆地說。
花袋:「這種玩著『跳樓機』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有好心情去看風景啦!」
不過,一旦說到河川,似乎就與某個繃帶怪有所聯繫,終於有人發現了他們之中一直不見人影的那個存在。
「說起來,怎麼一直不見太宰先生?難不成是又跑去自……」
「噓,要記得時刻記住我們偵探社裡崇揚的是光偉正的積極精神。那個傢伙,他一開始就跳進河裡跟魚一起游泳了,別管他,反正他會自己跟上的。」
阿礫趁空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即又沉浸入遊戲的趣味里重重踩在了蹺蹺板上,惹來新一波的尖叫——而實際上,尖叫一直都來源於男生。
蹺蹺板遊戲在『東之幼稚鬼』亂步和『西之幼稚鬼』阿礫這對青梅竹馬組合的努力下,樂此不疲地進行了十幾分鐘。
每次都得自己親自動身壓下去,阿礫不由得在風中不甘心地大喊:「可惡——要是太宰在這邊平衡人數,我絕對能輕輕鬆鬆地贏!」
國木田感覺自己的聲音隨著時間過去愈發虛弱:「比起這個,什麼時候才能給我停下來!」
一路上,望見他們這邊鬧劇的路人投來的全是詭異的眼神啊!該不會他們還沒到溫泉山莊,武裝偵探社的風評就要傳遍整個城市了吧!
國木田眼神里逐漸失去了高光。
可阿礫半點不去思考風評會不會被害的問題,反正未來的事情未來去說。一心一意投身玩樂中的她努力思考著填補己方弱勢的對策。
坐鎮在對面的名偵探看出了她已經是黔驢技窮,不由得意地笑出聲:「哼哼,還是早點認輸吧阿礫,那樣亂步大人可以稍微放點水讓你不那麼吃力哦。」
會乖乖認輸的就不是阿礫了,她鼓起臉頰,眼睛如鎖定獵物般緊盯著又一次自己費力壓下蹺蹺板、而上升到了高處的亂步,忽然趁這個機會前傾身子,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服將人拉了下來。
「會認為我輕易服輸就大錯特錯了亂步——打擊敵人的有效方式,就是從根本上去直接消化對手!」
「嗚哇——」沒能控制得住平衡的黑髮青年當即往她的方位落去,貝雷帽都因而歪了大半。
而阿礫大大地揚起明亮的笑容,舒展開手臂,將他整個人笑納在懷中。
名偵探遭到了始料未及的暗算,在半空跨越過彼此支點的距離,跌過去因慣性而抱緊了她的身體,才得以穩住身形。
驚心動魄的這番危險操作卻是有驚無險地落幕,茶栗發少女在竹馬的胸膛里冒出了腦袋,展現在視野中的笑顏,所流露出的甜意比野蜜與漿果更濃郁。
「來當我的人吧,亂步!」
說著,面帶燦爛笑容的她高揚起雙臂。
聽見眼前青梅無意識發出的宣言,不得不在周遭的晃蕩中緊抱住她的名偵探,慌張的神色明顯拋開了所有的遊刃有餘。在背後因為他偏移位置而響起的一串嘈雜的關切聲中,他微不可聞地咕噥了起來。
「把亂步大人帶走可是要負責的,不准你後悔喔。」
第75章
由賢治像挑著扁擔似的帶著一串武偵成員步行了十來分鐘,有眼力較好的敦發現了目的地,指著遠處那一點朱紅色的屋檐,興奮地跟大家喊道:
「啊,我看到那間溫泉山莊了!」
玩鬧了一路耗費掉所有精神的眾人,在這句話中就猶如萬里沙漠望見了綠洲,渾身細胞一下就湧出了無窮的力氣。
在賢治放下扁擔……不是,放下道路標識牌的那刻,上頭的人便陸續安全下了車,行走在豁然開朗的小徑,沿途頓感陰涼了不少。
「哇,周圍都是樹木和鵝卵石,好舒服——」
鄉間天然親切的景色與橫濱這種大城市內鋼筋水泥高樓林立的風景不同,一路行來,映入眼帘的儘是河岸、櫻樹、書鋪與舊商店這種場景,柔和寧靜的情調,讓人不由自主就放鬆了身心。
儘管不大願意承認,武裝偵探社裡對鄉間生活比較適應的人,除了賢治以外,小時候同住在鄉下互為鄰居的亂步和阿礫實際上也在這種環境裡生活過許多年。
所以,他們理應在這種情況里習以為常,跟大家一起以自然的態度前行才是。
原本應該是這樣。
走在前頭的鏡花發現自己一直隨同在身邊的阿礫沒有跟上,不由回頭察看。
「礫小姐,怎麼了?」
墜在一眾人的後方,那位今日特意換了身輕便衣裙的茶栗發少女步伐慢了大家好長一截,正雙手捂著臉自閉。那白皙指縫裡露出的肌膚是一片粉嫩的櫻色,與周遭飄落的甜美花瓣近乎融為一幅畫卷。
她抗拒般地甩了甩頭。
與謝野涼涼地飄來了一句話:「嘛,被某個人抱了一路,心情激盪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