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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礫雙掌一合,眼神晶亮地對他說道。一想到卡爾的手感,以及那憨態可掬的外表,她就忍不住在背後冒起了幸福的泡泡。
或許是同類相斥的緣故,敦一下就敏感地發現了她話里的含義,警覺起來:「卡爾是……」
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思,坐在辦公椅上翹著腿晃悠的亂步先阿礫開了口,語氣輕描淡寫地扎了他的心:「是阿礫的新寵哦,你已經失去新鮮感了。」
一時之間,被爆出自己已經失去新鮮感的銀髮少年如遭雷擊。
「也、也就是說……我失寵了?」
得知這一消息的敦瞳孔地震,假如這時候有人能敲開他的胸膛,肯定能看見他的心這個時候已經碎成了一瓣一瓣,痛苦不堪。
於是所有人轉眼便見這位剛入社沒多久的新人,跟被遺棄的貓貓一樣,整個人鑽進了大家廢棄不用的空紙箱裡,委屈地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感覺周邊的聲音都在這一刻離他遠去。
偏偏讓他感到失望委屈的阿礫正恰巧轉過頭,跟負責拷問之前帶回來那位港黑幹部的太宰對話。
「那位逮回來的港黑幹部怎麼樣?沒有鬧出什麼差池吧?」
「沒問題哦,礫小姐你擔心的事情我都已經跟她談妥了。」
完美解決了任務的太宰甚至還很皮地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腦袋,想要試試看她是不是真的腦袋出了問題:「你生氣了嗎?」
與這位穿著沙色風衣的青年靠在一起,跟敦敦並排靠在一起的時候不同。依少女的身高,她的頭頂只堪堪達到了青年的胸膛。仰頭的時候,身形被襯托的更為嬌小柔弱,同樣,以青年的視角來說身高嘲諷也是滿級的。
被拍著腦殼問的少女神情好像出現了一絲裂縫。
阿礫維持著笑容,深吸了一口氣:「我勸你別鬧哦,小心我會生氣噠。」
然後太宰像是要做著什麼實驗一樣,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又拍了拍:「現在呢,生氣了嗎?」
阿礫:「……」
太宰:「生……」
就在風衣青年再次將罪惡的爪子伸向了她軟蓬蓬的發頂,即將觸到她髮絲的那一刻,那隻綁著繃帶的纖細手腕猛地被少女給扼住反折了過去。
「別給臉不要臉啊!」
「嗷!」
太宰瞬間就跟一條失去了夢想的青花魚一樣,啪嘰一下被阿礫無情丟到了沙發上癱軟著起不了身。
「哼,再敢惹我,我就把你整個人都給折成兩半!」
阿礫面無表情地朝這傢伙拍了拍手,把摸過青花魚後掌心裡並不存在的鹽粒給拍掉,之後轉頭就推開了醫務室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待在她身後,全程收看了這打宰一幕的同事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接著該幹嘛就幹嘛去。
「礫小姐終於恢復正常了……差點以為她被人頂號了。」
看著眾人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一點也沒有過問他為此承受多少痛苦的意思,順利讓那位偵探社大小姐變回原樣的太宰難以置信。
「哎,都沒人心疼心疼我嗎?」
回答他的人是國木田,冷酷的回了一句:「沒有,下一個。」
關上門將吵鬧的一切隔絕在門外,阿礫來到了樓上安靜的醫務室里。檸檬的床位好像因為與謝野想要隨時進行人體實驗,而被挪到了手術室里,直到現在也跟她待在一起,時不時就能聽見隔壁傳來氣若遊絲的聲音。
而醫務室現下十分安靜,清冷單調、且充滿了藥品味道的房間裡,以優雅的姿態坐在床沿的那位紅髮女性,則是房間裡唯一的一抹亮色。
她捧著茶杯,清雅地啜飲著杯中苦澀的茶水,頰邊如火焰般艷紅的長髮柔順的垂落,使她看起來美艷而大方,卻絕不庸俗。
「哦呀,看來妾身這小小的一隅之地,也有可愛的小客人到訪了。」
聽她這麼說,阿礫便也用某種觀賞著鋪展在眼前一幅美麗畫卷的好奇眼神,慢慢地朝她接近。
「感覺港黑的福利不錯誒,幹部的顏值竟然這麼高,他們都是像你一樣長得那麼好看的嗎?」
「呵呵……就算奉承妾身也不會獲得任何好處哦。」
端坐於她對面的那位紅髮女性,用素白的和服袖子掩唇一笑:「假如偵探社裡都是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傢伙,那麼妾身便不至於認為這裡無聊了。」
阿礫前行的腳步忽而一頓,隨著她鞋尖落於地面那刻的同時,空氣中驟然炸裂出刀刃被迅速砍斷的聲音。
碎成幾截的刀片被阿礫反手甩出去,銳利地劃破了紅髮女性耳旁的空氣,緊接著那由異能所化的刀刃碎片便與不知何時在對方背後悄然浮現的女武士共同消散在了空中。
空空蕩蕩的,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但是阿礫很清楚僅剛才那短短一個剎那的交手,她們之間流動了怎樣的殺機。
「就算無聊,也別從我身上找樂子哦,漂亮的小姐姐。」
阿礫緩緩將刀收回了刀鞘。
對面的尾崎紅葉像是真正第一次重新打量起了來人。
「原來你就是待在小鏡花旁邊的那個女孩。」
「嗯?」正當阿礫感到疑惑的時候,只見紅葉從懷裡取出了幾張稍微被沾上了灰的照片。
赫然是她和鏡花之前拍的大頭貼。
「那個孩子不管被我如何要挾,都死死捏著這些照片呢……就像是緊握著懷中那縷光,生怕這點虛無之物會從指縫消失。想必你在她的心裡,擁有著非常重要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