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頁
這個詞彙第一次那麼鮮明地落在了她的心底。
到了旅館外面,安室的車依舊停在了原處。
看見阿礫帶著人出來,他趕忙迎了上去。
「旅館裡面的房間我都檢查過了,基本所有人都像是陷入了精神攻擊的狀態昏迷倒地,我只從一個房間裡找到一個依舊保持了清醒的女孩子。」
「就是她麼……」
於是安室的目光順著這句話落到了她旁邊的那位白裙少女身上,露出了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小姐叫什麼名字?身上有受傷嗎?」
即便是房間到室外這一短短距離,奔跑出來依舊消耗了白裙少女不少的體力,她喘著氣,不怎麼願意張口似的,有些抗拒地搖了搖頭,只說出了一句話。
「飛鳥井……木記。」
這時阿礫把背後的Q放到地上,調整心情般呼出一口氣。
「裡面目前還有很多人,光憑我一個沒有辦法全部搬出來。其中有很多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醒過來的敵人,叫警察過來收拾吧。」
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會拘泥於讓偵探社全部攬下這份功勞。只要Q沒有落在組合的手裡,那麼是在偵探社還是在警察那邊都是一樣。
就是港口黑手黨到時候可能要多花費些力氣將人要回來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開心。
背倚著自己愛車的淺金髮青年朝阿礫點點頭,在她的示意下主動拿出自己的手機。
熟練地在鍵盤上撥出了一串號碼,他對著電話那頭交代了一下這邊的事故,而後便掛斷了電話,整個過程沒花費三分鐘。
在等待警察前來的這段時間裡,阿礫半蹲下來,查看被她放置在地面那位黑白偏分發色的男孩。
用手撩開他的劉海測量額溫,並且翻開袖子與領口等衣物,檢查他的身體狀況。
「沒有被敵人虐待過的痕跡,也就是說,之前更多是因為精神上的衝擊而暈倒過去麼……」
阿礫若有所思地小聲道。
精神操控系異能者反倒在心理層面被敵人摧毀了自己的精神,就跟自食了一份屈辱的惡果無差。
趁她在對小正太進行身體檢查時,安室正在詢問著這位出現在旅館裡的少女情況。
「看小姐的樣子,應該是這間旅館裡的住客吧。請問在旅館裡的人都昏迷之前,你是一直都待在房間裡沒有出去過嗎?」
聽見他這麼問,檢查後暫時得出無礙結論的阿礫不由投給了他一個譴責的眼神。安室見狀立馬無奈地舉手投降。
「抱歉,我沒有惡意的。只是作為一個偵探的職業病,讓我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可得知他是偵探以後,對面的少女卻沒有露出反感的表情。聞言,她從那隱隱抗拒的憂鬱表情里擺脫,比想像配合地答覆了他的問題。
「……我是來山里療養的,自前幾日起就安排住在了這裡。不久前我才剛從噩夢裡醒來,發現外面已經變成了這樣。」
飛鳥井不安地抱著手臂,膚色蒼白得能夠看清皮膚底下遍布的淡青脈絡。她指尖微微移落到了手腕上,還能感覺到先前遺留在那裡的體溫。
不知不覺,因某種逐漸沉落下來的安寧,整棟包裹在建築外的屏障消失,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這樣啊,謝謝你的配合。」安室適時禮貌地送上了安撫性質的笑容。
秉著不好刺激受害者的理由,安室暫時停止了打探,反正警察接下來到場會盡職盡責錄取她的證詞。
可是他沒有想到,原先對他露出譴責眼神的那位茶栗發少女,竟然出言比他還要辛辣。
「其實整棟旅館裡外的人都昏迷過去的事情,是你乾的吧。」
聽見這話的安室聳然一驚。
所以那個眼神不是在譴責他追問得不適時宜,而是在譴責他程度問得根本不夠有力嗎……
被拆穿了事實,飛鳥井抓住腕骨的手指無意識加緊了力度,眼神里一片迷惘,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果然……是我嗎?」
事實上她心裡或多或少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正是她的暴走,只是每一次,她都不願意去面對這份真相。因為承認這付出的代價,是她每晚不敢閉眼、生怕一閉眼便會迎來無數夢中被人折磨致死的場景。
「握著你手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了,你身上無意識逸散出來的能量物質,跟包圍著建築的那些是一樣的。」
阿礫看了她一眼說:「不管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倒算是幫了我個大忙。省去了我一個個去將那幫人全部抓走的功夫。」
異能者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少見,阿礫也沒有多探查她底細的心思。
只是,飛鳥井找到了她話里的漏洞。
「……並不是全部都在這裡。」
她猶豫了會,還是如實告之:「有一個人,他不受這個能力的控制。變成了一個前所未見的龐大怪物,往市區的方向離開了。」
「怪物?」
阿礫的神色一下就怔住,接連追問:「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看見他到底往哪個地方走了?」
「是在你們趕到前20分鐘離開的,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很遠。剛甦醒的時候,我聽見隔壁聲音在說,他們接到了關於某個地下據點的情報,那個怪物……是有目的往橫濱那邊去的。」
地下據點……是晚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