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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在這時接連拋出了案件中的疑點:「他又是從哪裡得知鳴瓢椋的個人信息?」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確認過椋並不認識勝山傳心這個男人。一個格鬥拳擊手,與一位國中生少女,按理說人生軌跡應該完全沒有交集才對。
那麼單挑會選上她就很可疑了。
阿礫摸了摸下巴沉思半晌,而後抬頭看向了在場之中的粉發青年:「難道說,這一切是為了椋的父親——鳴瓢叔叔嗎?」
肩頭披著毯子鎮靜情緒的椋這時好像也被提醒了一般,在一旁驚叫出聲:「啊!那個人在一開始就提過爸爸是刑警的事情!還說讓我不要丟爸爸的臉,全力以赴……」
假如把最終目的放在鳴瓢的身上就很好理解,J·W究竟是出於何種心態指使單挑對椋出手的了。J·W——一名專門製造連環殺人魔的幕後主使,他這麼做的原因一目了然。
「假設椋真的被單挑得逞了,得知事實的鳴瓢叔叔絕對會失控吧……」阿礫沉重地猜測道。
單挑的殺人方式極其殘忍,每位被害人的屍體無不極度慘烈。要是椋真的被如此對待,哪怕拋棄警察這個身份,鳴瓢也絕對會向單挑報仇雪恨。
鳴瓢自身自然很清楚這點,愧疚、後怕以及惱恨等情緒一同湧現在心頭,調和得他的面色陡然陰沉似鐵:「是……認識我的人麼?」
這話不能當作沒聽見,同為負責領隊的另一名黑髮青年此刻也步入了房屋中,看來是鳴瓢的熟識。
「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麼鳴瓢你的處境就很危險了。」他神色嚴肅地說,「必要情況下,還需要你來出面配合。」
「百貴……」鳴瓢低聲喊了他的名字,語氣並無多少抗拒的意味。
只是,在他們有所動作前,亂步卻說出了句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話。
「啊,說起來,那個J·W我已經知道是誰了喔。」
他甩了甩自己那副黑色眼鏡框,還哼出了得意洋洋的鼻音。
待在名偵探身旁的阿礫立馬瞪圓了眼睛問他:「你用了【超推理】嗎?!」
對啊,幹嘛要一路大費周章地找出那個傢伙是誰,直接讓亂步戴上眼鏡看一眼不就好了嘛!
「快說快說,到底是誰——」
情急之下,阿礫忙抱住了他的胳膊像只活潑的百靈鳥般追問,亂步半個身子被她拉得扯落下來,呼吸間能聞到可愛女友身上甜蜜的糖果香氣,頓時就被治癒了。
「嗚哇,阿礫你輕點輕點,胳膊快被扯掉啦……」亂步既痛苦又快樂地承受著來自青梅兼女友的愛,完全不捨得推開她。
這一幕卻讓周圍的人更加著急。
「江戶川先生,你說的話是真的嗎?J·W究竟是誰?」百貴船太郎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
關於亂步名偵探的身份,政府中工作過的人自然清楚。誰都沒能想到,他們花費近整年的時間都沒能識破的幕後黑手,他居然這麼短時間就找到了?
天才都是一些不講道理的存在,原本還以為罔象女技術的問世,會奪去許多偵探的工作,如此看來,名偵探同樣能輕輕鬆鬆一腳踢翻他們的飯碗。
亂步到後面乾脆一手將鬧騰的阿礫攬在了懷裡,頗有種他們兩個平日狀態互換的既視感。
「誒,原來我還沒說出來嗎——J·W,就是你們新成立的局長本人哦,我記得他是叫,叫……」亂步絞盡腦汁思考著那個被自己拋在了腦後不管的拗口人名。
「早瀨浦,宅彥。」
阿礫異常冷靜地替他把那串名字給說了出來。
得到場外援助的亂步選手當即高興地舉手應和道:「對,就是這個!」
這話一出,整個鳴瓢宅的空氣倏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百貴的臉龐明顯還帶著幾分不敢置信之色:「等等,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的局長……」
但亂步向來不會搭理凡人的愚見,在他將話說完整之前,就我行我素地看向懷表打斷了他,「啊,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
復古錶盤的黑色指針一秒一秒地繞圈跳動,映入了那雙輕輕睜開的翠綠雙眸中。看久以後,恍然之間給人一種秒針速度變慢、直至停止轉動的感覺。
停表錯覺,一種經典的時停效應。可實際上,時間是最不可捉摸的事物,絕不會輕易被世人的手所撥停。
仿佛掐准了時間那般,咔——待到秒針走到它相應位置的那瞬間,一名穿著風衣的中年外務分析官忽然沖入了鳴瓢宅中,氣喘吁吁地告知了眾人一件噩耗。
「不好,「倉」的本部失控了,早瀨浦局長關閉了整棟大樓的主電源,並把某種會催眠人精神的『東西』釋放出來了——」
早瀨浦,是那個倖存的男人。
阿礫有預感如果在這裡放過了他,很有可能會永遠錯失掉之後接近他的機會。
她咬了咬牙,掙脫開了亂步的懷抱奔向百貴他們面前,強硬要求道:「帶我到你們的本部!」
十數分鐘後,一路狂奔在公路上的警車裡坐著五人,正是阿礫,亂步,鳴瓢,百貴與那位前來傳遞消息叫作松岡的老手外務分析官。
由於時間倉促,他們請示了交通部警員同事的援助,通過交警指揮周圍車輛避讓開的道路,飛速趕赴到了「倉」的本部。
呈現在眼前的是棟非常高級的辦公大樓,外牆貼滿黑灰色的鍍膜玻璃,由下往上每隔六層便由鋼筋交叉固定住,油然一股高科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