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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槍吧。
落地後她小獸般的金色雙眸緊緊盯住了銀髮男子的一舉一動,目光在他小腹的部位停留半秒,而後『嘁』了一聲道:「這次只是給你的外套留下一個小腳印,再動手,下回你就沒那麼幸運了。」
高大的銀髮男子在剛剛被她踢中的地方,就跟小動物踩過的泥爪子似的,在純黑色的風衣上留下了塊小巧的灰印足跡,跟他那的冷峻形象一點都不相符合。
倘若真男人能夠以眼殺人,現在的銀髮男子,也就是琴酒本人,估計能輕鬆混上組織第一的業績,使用目光狠狠洞穿前方少女的身體,再穿透周圍無辜路人,讓她們統統喪命吧。
他身後的伏加特見阿礫如此大言不慚,提著手提箱就想上來餵她一梭子彈。
「你這小丫頭,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可這時候,因為兩方交手所拖延的這點時間,不知是誰預先報了警,附近派遣過來的警察比預料之中還要更快地來到了此處。
「周圍的客人不要亂動,請先等我們警察解決這起案件。」
是專門負責調查刑事殺人案件的搜查一課的警官們,其他客人見警察進行封鎖現場,頓時發出了不安的聲音:「誒——憑什麼啊,快放我們出去!」
「請各位稍安勿躁,以免踩踏誤傷,我們警官很快就會捉捕到犯人!」
警察們分出了部分警力在現場維持秩序,不明所以的眾人只得按捺下浮躁的心思停留在原地。
方才被阿礫強行留下的兩位黑衣人被困在了人群之中,伏加特不由得擔憂地問:「大哥,我們這下該怎麼辦?還沒把『那個東西』放進去……」
琴酒沉默不語,仿佛孤狼緊盯著獵物一般死死盯住了某個纖細嬌小的背影,半晌後才聲線喑啞地說:「現在不是離開的時機,只是幾個廢物條子,不足為慮。」
他最為警惕的,還要屬方才與他過了招還不顯下風的那位少女。
隨後兩人便後撤幾步,與外圍的群眾站在一起,儘量削薄自己的存在感。
而阿礫依舊站在原本的地方,與趕赴現場的警官進行接洽。
因為來到這裡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同她一起剛解決「島嶼石膏殺人案」事件的柴崎警部。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阿礫背著劍袋朝他多走幾步,表情有些驚訝。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柴崎警部同樣接近了她的腳步,很是配合地解釋了起來。
「處理完上次的案件以後我實在是過意不去,順便有出差任務,就想著來橫濱一趟,好瞻仰一下「武裝偵探社」的風姿……沒想到警局剛好來電,讓我們巧合地相聚在此。」
這位中年警官輕鬆就說出了一連串彩虹屁,與之前剛見著阿礫時的冷臉比起來判若兩人,看來上次的可怕經歷真的讓他重塑了三觀。他說完便往案發現場以及四周觀望,神色有著明顯的疑惑。
「奇怪……明明接到的報警電話是說『車站旁的超市出現了想要威脅上百人性命的窮兇惡極的罪犯』,但這裡出現的只是一起『意外致死』的案件啊。」
中年人話音剛落,就聽見案發現場中間有人對此話進行了糾正:「不對哦,死者是遭到了『毒殺』,也就是說這是一場發生在公眾場合里的【謀殺案】。」
周圍的響聲逐漸降低,黑髮青年那道清朗的聲線迴蕩在超市的上方,每個吐字都清清楚楚。
那是穿著襯衫馬甲的青年,頭戴著頂褐色的貝雷帽,在外披著偵探裝束的小斗篷,赫然就是她所熟悉的亂步。
「亂步!你什麼時候溜到這裡來的!」
阿礫當機立斷趕了過去,質問般揪住他背後的小斗篷扯了扯。
亂步任由她扯著斗篷,眯眼打量了案發現場周圍一圈後直起了腰,語氣無所謂地說:「是在『你們』打架的時候啦,閒著無聊我就乾脆來看看案發現場了。」
「福澤小姐,這位是……」見兩個人相識,柴崎警部不由緊跟阿礫的腳步而來。
既然他之前不認識阿礫,想必是對武裝偵探社的構成員都不大熟悉。
阿礫看了一眼亂步,便決定好心充當了兩方的橋樑,介紹道:「他是武裝偵探社的『核心偵探』哦,是比我稍微——『厲害那麼一點點』的江戶川亂步。」
但她剛用拇指跟食指比出個硬幣大小的距離,亂步就不滿地在自己的青梅面前進行嚴厲的糾正。
「是「名偵探」!『偵探』跟『名偵探』的區別可是很大的,不准你把我跟那些三流水平的傢伙混為一談!」
他邊說還打算邊孩子氣地戳阿礫的臉頰,想要給『口誤』的她一個小懲罰,阿礫翻了個白眼,粉嫩肉墊拍開了他伸過來的那隻不安分的貓爪子。
柴崎他們方才那番話還有些怔然,沒想到這時警官里竟然有亂步的粉絲,激動地喊道:「江戶川先生!是那位江戶川先生!」
「能用超常能力瞬間看穿真相,至今解決了數萬起事件的名偵探!連政府都時常需要向武裝偵探社來借用一下這位的能力呢!」
自11年前延續至今的名聲早已透入了各界的有心之士耳中,周圍聽見這話的群眾亦都譁然。
柴崎目瞪口呆,他知道武裝偵探社是非常有名的組織,但沒想到會如此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