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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聽他說了那麼多,阿礫莫名覺得這話逐漸有些不對味了。她的腦洞不由自主拐到了某個方向,仿佛舌尖沾到了酒,感覺自己有點飄。
「亂步……」阿礫背在身後的手指不安分地互相攪動,抬高眼帘試探性地打量他,「你該不會是因為我跟別人親近不高興了?」
亂步理直氣壯的姿態忽而一滯,嘴裡嘟囔著某些零散的詞句。
阿礫的心神一時被胸腔內嘈雜的心跳聲擾亂,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不禁再湊近了亂步一點想要聽清他的話。
「你說什麼?」
「我說——」名偵探先生不耐煩地長吸了一口氣,想要對她說道:「這不是當然的麼,我討厭別人喜……嗚哇!」
誰知這時候身側的貨架一側卻忽然走來兩道黑影,有一位身形高大的銀髮男子狠狠撞到了亂步的背脊,亂步話都沒說完就因這股推擠的力道踉蹌幾步,身形摔倒入她的懷裡,手裡的零食撒了滿地。
「亂步!沒事吧!」
阿礫匆忙接住沒站穩的亂步,感覺腦海『噌』的火氣就上來了。
她不禁惱火地往撞倒了亂步的銀髮男子方向望去。對方是位身形高挑的強壯成年男性,穿著一身黑色的長風衣,一頂黑禮帽罩在他的頭頂,壓住了男人大半張面容。
分明在剛才撞倒了一位青年,於他而言卻像是隨意踢開了路邊不起眼的石子。男人就像是匹孤傲的狼,看都不看人一眼,只顧冷酷地帶著身旁的小弟朝前走去,阿礫只能望見他腦後那一頭及腰銀髮在身後搖曳。
(……那個男人渾身氣息趨近於無,很危險,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僅是一個照面,她的大腦就得出了這串信息。
但阿礫管他是個鬼的殺手,不爽的臉色在這刻陡然轉變得比鬼還可怕。
「亂步,你在這裡等著。」
扶穩亂步的身形後她快速上前幾步追上了前面的人,旋後用力扯住那個沒禮貌的男人風衣衣角,往自己的方向猛然一拉。
「餵。」
她的語氣不善,趁對方轉身的那刻以刁鑽的視覺死角伸出手,強行拽住了銀髮男人的衣領。在銀髮男人瞳孔緊縮的目光中,茶栗發少女將人一把扯下,毫不畏懼地撞入他的眼底。
「撞到了人不說聲道歉就想走?」
如此相近的距離,銀髮男子隱藏在帽檐底下的長相在她面前徹底顯露出來,不出意外是張冷酷而英俊的面容。
「你——」銀髮男子剎那間露出猝不及防的神色,似是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有天被一個女孩如此逼近,且來不及防禦的便被拽下衣領。
一旁的矮壯西裝墨鏡男留意到這邊,也顧不得接下來的任務,立馬緊張地回到自己大哥身邊大聲喊道:「喂!你在幹什麼?」
但根本輪不到他出手,那位銀色長髮的風衣男就已面色發冷,想要甩開她的手掌。
「讓開,小丫頭——」
誰知這個闖出來的少女比他更橫,拽住他衣領的虎口紋絲不動。阿礫那雙蜜金色的瞳眸跳動著明亮的怒焰,神情就跟街頭那些為女友出氣的不良少年般兇惡,非要逼著對方低頭:「給我向他道歉,聽見沒有!」
銀髮男子針尖般細小的瞳孔深處溢出殺氣,就在這時,他們身旁的人群里忽然傳來了一串尖叫聲。
第21章
聲音爆發的源頭是距離他們不遠的文具區,一名遭受到猛烈撞擊而頭破血流的男子倒在地面,殷紅的血染紅了呈方正鋪展的瓷磚。
男子唇色泛紫,胸膛毫無起伏,已然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周圍人群因這可怕的案發現場迅速竄動起來。
「啊啊啊,死人了——」
正拽著人想要出氣的『惡霸』阿礫望見不遠那副混亂的情景,下意識的鬆了幾分力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陌生男人在同樣掃視向那邊時,陡然凝固的冰冷眼神。
趁著她鬆懈的時機,琴酒探手過來想要掐住她的命門。
可惜,如果他是打算逃脫她的束縛阿礫還不會誕生多大反應,但偏偏她感知到了一股來自於男人身上的殺氣。阿礫的意識瞬間回籠,條件反射般轉頭抬手格擋,與他強壯有力的腕骨在半空一碰。
一手掐住銀髮男子的衣領,一手掐住他手臂的少女旋身半周滾進他的臂肘內側,想要借勢將人背摔出去。
男人的身上瀰漫著一股冷冽的菸草味,沒想到他竟然發現了阿礫的意圖,她的後背撞在男人的胸膛,仿佛撞上了一塊硬邦邦的鐵板,難以施力。
銀髮男子反手就擒住她抓著自己的手腕,以攻擊替換防禦,想要收攏手臂鎖住她的喉嚨。
阿礫能感覺到對方隱藏在風衣外套里的手臂肌肉緊繃了起來,宛如沉重的鐵鑄鎖鏈,帶著壓迫感的風聲逼近她的咽喉,阿礫立馬反應極快地往下蹲身。
望見腦袋消失在眼前的剎那,他瞳孔一縮,阿礫給了他個狠決又乾脆的迴旋踢,腳跟用力踏在他的小腹,借著這個反彈的力量迅速與他分開,顛倒身體掌心觸地,輕盈地一個後空翻落回到地面。
兩方的交戰僅發生在短短的一個瞬息,如同一朵小水花般隱沒在周遭因兇案發生而嘈雜的混亂海洋里。
通過這一交手,阿礫基本能夠斷定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好貨,尤其是他背後那位大塊頭墨鏡男,剛才已經按捺不住把手伸往了自己的西裝內襯,欲要在裡面拔出什麼危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