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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這次聆帶回的消息屬實,鬼雄與魔君、妖王聯起手來,倒是有了與仙霄一戰的資本。可一旦事情真的演變到那個地步,莫說仙塵兩世,便是蒼生六界亦將盡數席捲入大亂之中。啟實在不願相信常竟會親手揚起這樣一場毀天滅地的風波,卻又不得不有所防備。昀看似任性的求情也在提醒著他天御大神在此一役中的重要作用。然而天權秉性剛直,讓他律下開恩,恐怕機率甚小。
果然綱對昀的理由不屑一顧,豎眉立目的向昀喝道:「與邪魔交戰,豈不是你天斗的責任?!怎的推脫到天御身上!再者,鬼雄屠萬千生靈滋養築基石化做夜幽邪石,本就是天御起的禍端!若不是她一時失察亦是了築基神石,又怎會被鬼雄奪去加以利用!此間枉死的六界性命該有一半罪業算在天御頭上。光憑這一點,老夫除她仙籍便不為過!」
昀不耐煩的皺眉,燥脾氣上來語氣也差了很多,又不知怎麼說服綱,便只能強行與綱爭辯道:「老仙家,我不是說了,你判的沒錯,但是時機不對!如果你一定要將聆貶下凡塵,你可以晚一些,或者,或者……」
仙帝見昀一時想不出什麼有力之詞,適時補充道:「或者讓天御將功補過,尋回築基石,化解下界密謀之後再行論罰?」
「哼!」綱嘆了口氣,將眼睛一閉,冷哼道:「仙帝莫不是忘了,昔日仙帝元君是如何葬身紅塵,直落星河而去的?如今天御不過上仙之位,怎可因尚未許有的戰事便為她縱容破例。」
「這……」啟沒想到綱竟搬出仙帝元魂落凡塵的憾事來堵他的口,一時哽住無語。
昀愈加氣惱,大聲道:「聆不是自己走過忘塵河沒掉下去麼?!怎能與元君九天傾落相提並論!!」
綱亦不落下風,怒斥道:「天御與凡人沉溺私情,縱然我不罰她,她亦已失仙格,忘塵星河於她有如奪命泥沼,試問不能往來仙霄人世採石築基的天御大神還有什麼資格在此仙神之位,受天地之恩,領諸仙敬仰?!」
昀反駁道:「仙帝元君尚且不防紅塵,聆肯定是一時糊塗受了凡人的蠱惑才會染了情愛。既然你也說忘塵星河如奪命泥沼,那麼聆能走過來,便說明她已經迷途知返!啟君都說要給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竟然連仙帝的意思也不放在眼裡!老仙家每日只知仙律教條,且不知寬仁恕饒亦是天道,實在迂腐!!」
綱道自己不過秉公無私決判聆的過錯,卻被昀指著鼻子罵迂腐,亦是十分無奈,冷向昀怒道:「豎子無禮!」
「老頭兒迂腐!」昀最討厭別人當他是孩童,馬上頂嘴回去。
兩人吹眉瞪眼,口沫橫飛,你一言我一語據理力爭著。一時間,萬世靜安、寬恆淡好的雲霄天殿忽然宛如人世間爭辯是非的吵架現場,讓滿殿早就忘了七情六慾是何滋味的眾仙紛紛想起塵世時光,各個尷尬萬分,哭笑不得。
仙帝啟悶不出聲,有意縱容昀推翻綱的判決。不過他並非像昀那般單純只為要將聆留在仙霄,仙帝之位亦有更替,天御大神之位便也不是非聆不可。只是眼下形勢頗為緊迫,如果倉促將聆謫貶下界,實在難有與聆能力相當之人可繼其位,一力擔起守御仙霄的重任。權衡之下,他更願先解決鬼雄聯合魔君妖王作亂之事,再來談天御大神的去留。
眼看綱與昀吵成這樣,啟卻不加阻止,俅不愧為天察之名,很快便悟出了仙帝的心思,更怕綱就此向昀的激烈和啟的沉默妥協,趕快笑著將綱與昀隔開,先與綱勸解道:「天權仙神消消氣,莫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然後又向恨不得一戟下去戳他三個窟窿的昀挑眉道:「天斗,我知你與天御一向交好,但以你之狂傲設想天御之孤高,你這般強留天御在九霄之上,時時遭人議論,處處被人詆毀,可知她又需忍受多少屈辱煎熬?天斗啊天斗,莫將一片好心做了壞事,越是護她越是害她。」
「我!!!」綱那些錚錚鐵理都沒能動搖昀維護聆的決心,可俅只一句話便讓昀為難起來。聆確在紅塵染了情yu,這要是被那些一天閒到雙手放空,雙目放空,連神識都無限放空的庸仙們談論起來,可真不知要津津有味的把聆說成什麼樣子。
一想到那淨如琉璃無垢,冷如霜雪無瑕的天御仙神要被人說出不堪入耳的話來,昀便難過得不行。於是他不再與綱爭辯,回身蹲在聆的身前,哀聲與聆道:「聆,你說說話啊,怎麼辦?你若是不想落入凡塵,我天斗第一個保你。放心,要是那般庸仙誰敢說你的壞話,哪怕一個不字,我天斗也絕不繞他!可你若是……若是……」
昀說不出聆想離開的話,因為他實在想像不到聆會棄離仙霄,葬落凡塵。甚至在他看來,千萬年前聆擢升仙霄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昀。」沉默太久的聆終於出了聲,可是卻笑著打破了昀的設想,與昀輕道:「謝謝你維護我,但我大錯已成,哪有還有選擇去留的權利。」
隨即聆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與仙帝啟和天權大神綱堅定回應道:「天御願受仙律責罰,悉聽啟君與天權仙神處置。縱然永落凡塵,亦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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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話癆作者不得不說憋著難受的碎碎念一章,
也是啟常兩兄弟基里基氣的一章,噗~
隆重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