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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非一這樣說倒顯得師兄我狹隘了。」趙青然扯扯嘴角,不以為意的自嘲著,轉而又問道:「歌風扇乃是天御宗最神秘難持的上古法寶,不知師妹是否已經與歌風扇心神合一,窺其奧秘,操控自如了呢?」
趙青然的問題正中了初一此刻的心結,於是她為難的搖搖頭,回道:「說來慚愧,師兄所問正是我在這把玩歌風扇的原因。」
趙青然似有失落,嘆氣道:「難怪師妹滿面愁雲的望著歌風扇獨自發呆,許是真正的機緣尚未至來吧。」
「真正的機緣?」初一不知趙青然此言何意,迷茫看向趙青然。
趙青然亦盯緊她,輕吟道:「淨君掃浮塵,涼友招清風。倘若無孽火,何須扇歌風?」
「師兄此言……」聞聽趙青然話語,初一不由心頭一震,這幾句話絕不簡單,細細品來甚至有些駭人。
若無孽火之慮,何須歌風之扇?難道說歌風扇本是件誅心之器?!且誅得不是強敵之心,而是持扇之人的孽心?!
離奇的念頭一旦被勾起來,初一便忍不住順著這個想法往下猜。是不是因為自己並無甚怨孽魔障,所以歌風扇也一直僅此普通。難道想要完全參透歌風扇的秘密和潛力,就必須以心魔相探麼?可是,我又怎麼會為了喚醒歌風扇而放任心魔滋生橫長呢?那不是本末完全倒置了麼。
見初一陷入片刻迷懵,趙青然更加壓低了聲音,從披風中緩緩伸出手來,以及其懇切的聲音言道:「不知師妹可否將歌風扇與我一看。或許,我能幫師妹參一參這扇中潛藏的秘密呢。」
「唔……」初一猶疑著,顯然她還陷在方才的思考中,與趙青然的應對便也因此遲鈍了許多。
一瞬間,星光暗淡的營地忽而好似陷入漫長的沉默。爐火上,小壺中的融雪已漸漸開始沸騰,咕嘟嘟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提醒著它變得熾熱的溫度。
或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非然師兄所說的這一層含義,便是我從沒思慮過的。沸水急躁的翻滾聲好似也在催促初一對趙青然的請求做出回應。她不由自主的將歌風扇展開,翻轉扇身,緩緩遞將出去。卻突然被一堵巨大的身軀攔在面前。
那人大喝一聲:「非一,別聽那孫子滿口胡言!」
「老圖?」初一一怔,收了歌風扇,驚道:「你從哪冒出來的?」
顯然趙青然對壞了他計劃的圖巴爾十分不悅,不甘的將手收回披風中,冷哼道:「我當是誰,想不到這營中皆是高階弟子,竟混進個魯莽匹夫。」
圖巴爾聞聽趙青然對他的譏諷,將手中長.槍一揮,怒道:「我呸!你個半殘之人還敢狗眼看人低!嘗嘗我虎魂槍的厲害!」
初一隻道圖巴爾說說而已,沒想到圖巴爾話音一落,竟真的持槍戳向趙青然,且有招有式全不放水,趕忙勸道:「老圖,非然師兄大傷初愈,你別跟他鬧。」
「老子才沒心思跟他鬧!老子就是看不上他那一臉假仁假義的樣子!」圖巴爾說著,攢足力氣連掃帶劈帶刺的又向趙青然來了一套猛擊。
趙青然也不示弱,提起御殿刀,連連搪下虎魂槍的同時,還能抽出空隙以刀劈砍反擊。
「嘖……」初一搖搖頭,心中無奈道,這兩人啊,八成上輩子就是冤家,所有解不開的深仇大恨都帶到這輩子來了。不然怎麼一見面就一定要從唇槍舌戰升級到真刀真槍的械鬥呢!
然而出乎初一意料的是趙青然身形雖不如往日凌厲,但卻依然能抵擋住圖巴爾暴風驟雨般的攻勢。而且圖巴爾打得認真,下手並沒留情,她反而有些看不透所謂傷重幾亡的趙青然了。可無論怎樣,也不能讓這兩人在這樣的節骨眼這樣的場合繼續毆鬥下去了。
「好了,你們別……」初一正欲上前阻止,又有人走來。
「你們在幹什麼?」這位青遙宮的弟子本是來取藥的,遠遠就見兩個身影在過招。起初還以為是有邪魔潛進了營地,走近才發現竟是趙青然和圖巴爾。
初一轉頭與那青遙宮弟子拱手,正待開口說話,卻聽趙青然一聲悶吭,竟被圖巴爾擊飛丈遠,跌坐在磚瓦草梗之中。
「非然師兄!」初一一驚,明明處在上風的趙青然被圖巴爾打敗了,這又是她沒想到的。
那青遙弟子見了,忙走上前去將趙青然扶起來,口中怪責道:「非茗凌尊讓你靜養,你怎麼出來動武!也不怕扯壞傷口落了殘廢。」
「唔,師姐教訓的是,我這便回去躺著。」趙青然撐著御殿刀站起身,以手掌捂住被圖巴爾擊中之處,狠狠盯著圖巴爾。
圖巴爾自是不示弱的狠狠瞪了回去。然而趙青然卻不再理會圖巴爾,轉而與初一道:「非一師妹,我說的話你可細細思量,如想再談改日可來我帳中詳敘。」
「好。多謝非然師兄提點,我會認真揣摩的。」初一拱手感謝,卻總有些耿耿於懷的不自在。
非然師兄對歌風扇……是不是有點……過於關切了。
目送青遙弟子取了藥與趙青然一同離去,初一也提起小壺準備回到帳中。圖巴爾卻追上來,與初一道:「非一,趙青然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的歌風扇千萬不要給他看。」
初一本就生疑,但見圖巴爾也這樣講,不由停下腳步好奇道:「方才我與非然師兄說起我對歌風扇的操持還是不夠融洽純熟,他便想幫我看看歌風扇上有沒有什麼我沒發現的秘密,老圖你匆匆而來尚不知原委,卻為何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