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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真的是使不出來……」凌非焉想事的時候,初一又試了幾次輕功,結果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唉呀……」凌非茗捏著下巴沉思道:「不用輕功……我和師妹陪你走到天御宗的話,估計天就亮了。我和師妹還好說,不休息也罷。只是小師父你真……體力損耗太多,來不及休息的話,入宗試典可能會有些為難啊……」
「不行,她必須通過試典。」凌非焉看似輕描淡寫搶白一句,語氣卻是斬釘截鐵,讓凌非茗不由一愣。
她還不知道凌非焉的擔憂。
凌非焉怕初一體內沒了天御宗那股正氣,他日一旦陷入執念,必然成魔。莫不如趁著這股有魔劫的真氣還不成氣候,入天御宗潛心修真兩年氣海,靜心化解。
「嗯,如果我們能儘早帶小師父趕回天御宗,讓她吃些粥米,然後睡上兩個時辰,再在第二輪考試時求非川師兄給她安排一位道法偏低的小師弟做對手,小師父還有機會入門。」凌非茗腦筋轉得飛快,想出不少幫初一通過考試的辦法,但最後還是搖著頭,道:「可惜依小師父現在的情況,只怕到了天御宗,就只夠吃口早飯的時間,第二輪比試的通過率說二成都嫌多了。」
但凌非焉卻不為所困,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凌非茗驚訝不已。
「我用炎月劍渡她。」
「炎月劍?!」凌非茗瞪大眼睛:「師妹!你,你要御劍?!」
凌非焉點頭:「想一個時辰內帶她回到天御宗,只能這樣,別無它法。」
凌非茗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
修道之人皆知,御劍是上上乘的道法,這世間能御劍的人少之又少,就連偌大的天御宗,也只有三、四人能為。只因御劍之術非常消耗真氣,尋常道者莫說踏在劍上御風而行,僅僅讓劍單獨飛在空中,也不過撐個一盞茶的功夫。
凌非焉要御劍,還要在劍上乘著兩個人……凌非茗不禁化訝異為敬佩,心中笑道,也只有凌非焉這種氣海深不見底的「怪物」能做到了。
「御劍?!渡我?!」初一目瞪口呆,遲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道師尚且不能常見御劍之人,她這樣的鄉村小道,便只剩下在說書人的話本和師父的描繪中聆聽御劍者翩然身姿的份兒了。此刻,初一的疲乏之意早被興奮之情掩蓋,迫不及待的想看凌非焉如何御劍。畢竟任何人生平能親眼目睹高手御劍,就等於有了個可以吹一輩子牛的談資,更別說凌非焉竟然說讓她也乘上去了!
「是。」凌非焉懶得跟初一再重複一遍,只把手中炎月劍向上擎著,托在掌心。隨著她慢慢催動體內真氣,炎月劍漸漸浮起在半空中,劍身原本月華流動般的光芒變得更加璀璨,柔和的白色光芒映照在凌非焉神情專注的面龐上,將她清冷的五官刻畫得愈加清晰。
初一撇撇嘴,還真應了她那句凌非焉的劍絕對能當燈照明。
初一正盯著凌非焉發呆,只見凌非焉腳尖點地,縱身輕然一躍,便輕盈的佇立在炎月劍之上,然後略俯身向她伸出手,道:「有力氣跳上來嗎?」
「這劍……」初一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搭上手,怯怯的問道:「真的能站穩嗎?」當然,她並不是質疑凌非焉的御劍術,而是怕自己沒那個本事在這細細的劍身之上穩穩站定一個時辰。
凌非茗讀懂初一的擔憂,解釋道:「非焉師妹可是天御宗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十幾歲便掌握了御劍之術的高手。別說渡你,就是讓她御著劍跟水妖大戰300回合,她也不會從劍上落下來。小師父你要是怕摔下來抓緊她就行了。實在不行,就坐在劍上抱緊師妹的腿吧,哈哈哈。」
言畢,凌非茗也不管初一是否滿臉尷尬,自顧自的笑著。
而凌非焉也不耐煩的再次伸手,向初一道:「無需多慮,你乘上來後扶緊我,不要亂動便是。」
「好。」初一伸出手搭上凌非焉的手,便被凌非焉輕輕握住。
初一不由心中一動,她還記得前些日凌非焉與她結鎖魂咒時,兩人的手掌並沒有實際接觸,卻真切的感覺到了凌非焉真氣里的清冽。她本以為凌非焉的手也該是冰冰冷冷,一如其人,孰料手被凌非焉握在掌中,那人的手指手心卻是溫軟舒和的。初一不覺仰頭凝望,只覺得凌非焉這人,或許並不是那麼冷肅無情。
凌非焉見初一盯著自己愣著出神,問道:「怎麼不動?怕我把你摔下來不成?」
「不是不是。」初一連連搖頭。
「那是沒力氣躍上來咯?」凌非焉又問。
「我可以!」初一可不想被凌非焉看扁,握緊了凌非焉的手,以踩棉花般的腿腳用力蹬地,想要跳到炎月劍之上。
「……」可惜結果卻不是那麼令人滿意,她只跳了一半高便落回地上,還拉得凌非焉也跟著晃了幾晃。
初一略有尷尬的嘀咕道:「上仙,你就不能把炎月寶劍停的低些,讓我一步邁就能乘上去,何必一定要跳的呢……」
凌非焉一聽,額頭上扯出幾根黑線。
凌非茗見狀頓覺好笑,盡情笑道:「哈哈哈哈,小師父說得有道理啊!師妹你這個死心眼,快降低些,別為難小師父了。」
凌非焉並沒有降低炎月劍的高度,沉著臉道:「不需要。」然後固執的又向初一伸出手。
初一以為凌非焉不肯讓她輕鬆跳上炎月劍,只好悻悻的拉住凌非焉,準備多醞釀些體力再試一下。可沒想到她剛一起跳,就感到凌非焉輕輕一拽,她的身體便輕盈得像一羽鴻毛,翛然而起。隨後,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由腳下傳遞而來,像是輕葉小舟飄零於細浪之中,又如朵朵白雲遊弋微風之下。待她回過神來,已是立於炎月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