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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三人終於平安完成了此行蘇南的任務,凌非焉心情略好,竟也與初一多言了幾句,一本正經道:「還好,在縈朱荊棘襲來前,我以地坤真元護住了身體,並未受傷。所謂血蠱,也不過是用炎月劍的側鋒割破指尖,獻了些許血液出去,不礙事。」
初一本以為凌非焉只會淡淡回給她一句「無妨」,卻沒想到凌非焉竟如此認真的給了回應。如此一來,她本想再問一句「疼嗎」就憋在喉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凌非茗趁初一和凌非焉說話的功夫,從青囊中扯出條紗布來,笑眯眯向凌非焉言道:「方才給非一制的傷藥還沒用完,別浪費了,來,我給師妹也抱扎一下。」
「呃……」凌非焉眉頭一皺,擺手道:「我傷口不深,還是不用了,留著給非一換藥用吧。多謝師姐,我出去看看外面情況。」
語畢,凌非焉幾步就走出門去。凌非茗見凌非焉腳下逃也似的快的離譜,簡直懷疑她怕是連輕功也用上了。於是滿目不解的轉向初一問道:「非焉剛才是不是用了輕功?是不是?你也看見了吧!」
初一尷尬的揉揉後腦勺,支吾道:「看步伐,像雪無痕。」
凌非茗找到認同,一拍桌子,憤憤道:「幹嘛呀!塗個藥有這麼可怕嘛!」
初一摸摸自己的左肩,欲言又止。
凌非茗見了,換上深明大義,克求真理的表情,嚴肅道:「非一,我制的藥除了非雲,屬你用得最多。你說句公道話,我的藥是不是立竿見效!」
初一萬分同情非雲師姐,也深深的心疼自己,但見凌非茗期待的神色,只能重重點頭誇讚道:「非茗凌尊的靈丹妙藥,的確是效果顯著,藥到病除!」
就是味道再普通點就好了。看著凌非茗滿意、得意的笑容,這句話便只能在心中默默補上了。
再說黃芪遠遠發現玉草園結界已除,忙趕回來查探究竟。見天御宗三人正在整備馬匹,便試探問道:「幾位上仙,大計可成?」
其實黃芪見初一、凌非焉和凌非茗安然無恙就已對戰果略知一二。只是他實在害怕若是縈朱尚在,天御宗的道師一走,他可就慘了。這一問,他就是想確定自己冒死欺騙縈朱,是不是有後顧之憂和生命危險。
凌非茗言道:「放心,縈朱已經湮滅,從此六界再無上古牡丹花妖。」
黃芪點點頭,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在地上。臉上卻露出一陣迷茫神色。
凌非茗見了,微笑道:「小靈童不必多想。你生以日月為華,並非妖族異類。又一心向善,有行醫救世功德。此番助我等除去啖人血害人命的花妖,乃是天行正道,莫再糾結了。」
黃芪聽了,這才露出會心的燦爛笑容,深深一稽道:「多謝上仙點撥,解我心中鬱結。」
凌非茗回之一笑,翻身上馬。正欲揚鞭,又被黃芪攔住。
「上,上仙。」黃芪支吾道:「先前上仙所說,賜我醫治公子的藥方……」
凌非茗向黃芪擠擠眼睛,神秘道:「我不是告訴你了?」
黃芪疑惑道:「……少喝酒少想姑娘?」
凌非茗點點頭,又道:「還有你的葉首,待你家李公子百年入土,三個月後,便去他墳上取回吧。」
黃芪驚道:「上仙是說……小靈還能尋回葉首?!」
凌非焉道:「善有善報。」
這次黃芪真的是要感激涕零了。原來黃芪的葉首被李天舉拿去是確有其事,只不過不是李家老爺子強取,而是他為續李存之命自願獻出來的。像黃芪這樣已幻化人形的靈族沒了葉首雖不至影響壽命,但卻是再怎麼修煉也無法進階登仙了。凌非茗一席話,無疑是給了黃芪重生再造般的希望。
三騎快馬由不林山飛馳而下,蘇南府又迎來了新的夜晚。妙蓮湖上畫舫游弋、笙歌曼舞。蘇南城中依然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眾多騷人墨客依然聚在狀元巷首,卻不見梧桐樓上嫵媚嬌艷的俏玲瓏,亦不聞南卿悠揚動人的琴聲。人們踮腳伸頭張望,只見朱漆店門上的白色封條格外刺眼。誰也不知道似乎在一夜間就開起來的梧桐樓怎麼忽的在一夜間便人去樓空。
「報——」一名捕快飛奔到新頭兒面前,抱拳道:「蔡捕頭,方才有個白衣的蒙面女子,闖進梧桐樓調查現場。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們在這兒折了四個兄弟才來,還神神秘秘的蒙著面,小的們認為她一定與兄弟們的命案有關係。不過……」
蔡捕頭聽了摸摸嘴邊一撇小鬍子,傲慢道:「不過什麼,繼續說。」
捕快支吾道:「不過那女子武功實在高強,弟兄們招架不住,被她走脫了。」
新捕頭撣撣嶄新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輕蔑道:「沒用的東西,十幾個兄弟還打不過一個娘們兒。那娘們兒到梧桐樓幹了什麼?」
捕快被新頭兒罵了,垂頭喪氣,如實回稟道:「她盜了一柄木琴,就走了。」
第93章 【竹林慧悟】93
三騎快馬飛馳至紫麓山天御宗的山門下, 馬上人翻身下來,將韁繩遞與上前迎接的初階弟子。身著海青袍的道師足足的伸了個懶腰,卻扯得左臂一陣隱痛。
凌非茗見了笑道:「馬上顛簸數日,還是要當心,省的落下病根兒以後不能持你們塗明宮那些誅邪的利劍。」
初一知凌非茗是好心, 也笑道:「多謝非茗凌尊關心, 可我是慣用右手的~」說著, 還用右手裝模作樣的比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