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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初一環顧演武場周圍,除去答錯六題以上失去資格的應試者,依舊還有三五百人。這凌非潭究竟是有多強的真氣,能夠與這麼多人一一過招。
很快,初一的疑惑就有了答案。只見凌非潭向台下某處招了招手,便有每列二十五人,共兩列五十名身著金綢炎火袍,頭戴飛霞赤火冠的高階弟子走上演武場,原來是由天御宗的弟子們與應試者過招。
凌非潭道:「氣海乃是修真問道之根本,稍後天御宗弟子將對各位道友的真氣造詣進行探視。雖然這是諸位首次與天御宗弟子交手,但是你們看到了,與各位過招的都是宗內的高階弟子,出手必是不凡。所以還請諸位道友認真對待,務必全力以赴與之抗衡。否則不是嚇唬你們,輕者震傷經脈,折損三年道法修行;重則累及氣海,再難行道法之事。」
聽完凌非潭這般言論,台下多數人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但總有些自覺真氣深厚,無所畏懼的道師不以為然,向凌非潭問道:「若是我真氣更勝一籌,反倒震傷了貴宗高階弟子,怎麼辦?」凌非潭哈哈一笑:「那我便親自與你較量一番。倘若真是可造之才,我保你入天御宗。」
湯沐笙顧不上凌非潭與那些人打趣,踮著腳尖仔細觀察著場上的高階弟子。她希望能從外貌上看出哪個弟子的真氣稍微弱一些,以便自己多幾分勝算。不過她所說的勝算絕不是能夠在真氣較量中戰勝天御宗弟子,她只是想讓自己的入宗試典成績好一些,不至於被淘汰回家罷了。
終於,她將目光鎖定在一個看起來很是柔弱,仿佛一陣微風吹來,就會將她拽走的女弟子身上,並小聲對初一言道:「初一姐姐,你看那位道師姐姐,身形消瘦,氣色虛虧,說不定真氣會比別的身強體壯的道師們弱,一會我們就搶到那位道師姐姐面前,抗衡起來應該會容易許多。」
初一循著湯沐笙的手指望過去,只見那位女弟子看起來確實比其他人氣色差了點,還時而用手掩住口鼻,像是在輕輕咳嗽。相信任何人都會覺得與她交手的話會比較容易應對吧。但初一轉念一想,既然她是高階弟子,又能成為氣海之試的五十人之一,她的真氣必然不是稀鬆平常的,如果真的與她交手,也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凌非潭宣布考試開始後,湯沐笙果真拉著初一直奔那瘦弱的女子弟子而去,不過卻被凌非潭攔住。凌非潭問:「這位姑娘可是東海奈羅國湯氏族人?」
「我是,不知上仙喚我何事?」湯沐笙一邊回應,一邊緊盯著那虛弱的高階女弟子。可能大家都覺得她那裡比較好考,前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湯沐笙心中急切,呆會主試的凌非潭發現那邊人多,定會把後來的人都分到別處。
誰料凌非潭好像看穿了湯沐笙的意圖,直言道:「湯姑娘,你的氣海資質由我親自試探。」
湯沐笙瞪大眼睛,驚呼道:「啊?為什麼呀?我……不是,凌非潭上仙,您,您讓我找那位姐姐考試就好了,不用麻煩您親自出手了嘛。」
凌非潭道:「湯姑娘不要避讓了,這是非川師兄的吩咐。」
「可,可是……」湯沐笙還想再爭辯幾句,但見凌非潭滿面嚴肅,毫無動搖之意,只好作罷。
凌非潭順勢又對初一道:「這位姑娘可是初一道師?」
「我是。」初一一愣,湯沐笙的身份她有所了解,凌非川專門指派凌非潭考究湯沐笙,也還說得過去。可為什麼凌非潭突然問起自己?難道他也要親自試探自己的氣海?凌尊首徒的道法高深程度,她早已在凌非焉身上了解得非常清楚。如果真的是跟凌非潭交手,豈不是毫無勝算。
初一正在猜想凌非潭的意圖,凌非潭卻道:「你跟我來。」果然凌非潭走到那聚集多人的女弟子處,三言五語打發走一票人,只留下初一與那女弟子道:「非雲,你且與這位初一道師推度真氣,探之,悉之,繕之,固之。」
女弟子頷首道:「非雲明白。」
初一與非雲目送凌非潭帶著湯沐笙離去,轉過頭來,兩人四目甫一相對,還有幾分尷尬。非雲輕咳幾聲,先開口道:「我不知你是什麼來路,竟能讓凌尊首徒親自照拂。咳咳……但你我同為道師,相信你自是明白探之,悉之,繕之,固之這八字的意義。咳咳……稍後我運行真氣時,還請你盡力配合,不要抵禦。」
與非雲羸弱的形象相比,她的語氣卻是十分強硬,且帶著一絲不快。初一一怔,凌非潭不是說氣海之試一定要全力以赴,傾力相爭麼,怎麼這女道師反而不讓她抵禦呢?還說什麼探之,悉之,繕之,固之。說真的,她並不是很懂這八個字的內容,僅從字面理解的話,探之,悉之還比較像測試氣海的詞句,繕之,固之?修房子嗎?
可非雲並沒給初一太多思考的機會,已將真氣凝聚掌心使出道法。這是,初一又發現只是剛剛開始運氣,非雲的額頭上就已滲出絲絲細汗,臉色也變得慘白,唇無血色,好像是要被這下午的太陽曬得快虛脫了一樣。
初一不由得左右為難,她不知道自己是該伸出手去,與非雲一較真氣,還是該扶她去場邊休息一下,納個涼坐一坐。正遲疑間,非雲氣若遊絲的說道:「愣著幹嘛,提真氣。」
「哦。」世人大多如此,難以選擇的時候,就怕有人催促。常常別人一說,便就照做了。初一聽到非雲讓她運功,也來不及多想,趕忙提了真氣,雙手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