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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疑惑,問道:「我有什麼危險?」
凌非焉道:「你的歌風扇呢?」
初一拍拍腰間,小聲道:「在這兒。」
凌非焉又道:「炎月劍依然由你拿著,但歌風扇你務必小心隱藏收好,不要輕易顯露。」
聽凌非焉這樣說,初一突然意識到什麼,追問道:「凌尊忽然這樣講,可是方才分開時遇到什麼事情?」
凌非焉想了想,也不必瞞著她,以免魔物再有後援初一卻措手不及。於是她放慢腳步等初一走到並肩,低聲道:「可記得在城北時暗巷中有人跟蹤我們?」
初一點頭。
凌非焉繼續道:「那些不是人,是魔。剛才他們把我認作你,跟我照了一面。」
「啊?!怎麼會這樣?」沒想到與凌非焉分開的短短片刻,凌非焉竟然與魔物交過手了。初一想起炎月劍一直在她手上,還承諾過凌非焉需要時一定會拿到,不由得十分內疚。又聽凌非焉一直說他們他們,憂心問道:「他們?非焉凌尊遇到幾隻魔物?你可一切安好,受傷了麼?」
凌非焉淡道:「五個,都是有點道行的血魔。不過無妨,在我天御宗的降魔咒下血魔不過是不堪一擊的普通魔物,我已經將他們誅滅解脫了。但我發現他們目標清晰,目的明確,就是想要你手上的歌風扇。」
「我的歌風扇……」初一下意識按緊腰間,認真道:「為什麼魔物會覬覦歌風扇呢……?」
凌非焉也搖頭,猜測道:「歌風扇乃是我天御宗世代相傳的上古法器,魔物根本無法操持。況且他們明知我是道師也不走避,寧願飛灰湮滅也要試著來搶奪,想必是情有所迫。」
「會是什麼人在幕後驅使他們?」初一向凌非焉徵詢意見。
凌非焉思量道:「1300年前,天御宗25位仙祖聯手封印銀眼夜魔,居五行五色陣主陣正中的正是持歌風扇的仙祖葉小舟。那時葉小舟以法陣為基,以夜幽石為源,以歌風扇為介,聚25人道法之力將銀眼夜魔封印在八莽山中。可惜29年前銀眼夜魔掙脫封印,欲奪夜幽石而鑄下天御之殤。夜幽石也因此流落世間,下落不明。如今,坎城惡兆驟起,很可能是銀眼夜魔將再現世。若他知曉能催動夜幽石之力的歌風扇已再認新主,必然不會放任此等隱患不管。」
初一聽了,神色瞬間凝重,問道:「凌尊是說,銀眼夜魔盯上我了?」
凌非焉也是隨意猜測,只得如實道:「我沒有確鑿證據,但願不是。」
初一喪著臉,沮喪道:「如果是該怎麼辦?25位青玄真人聯手才能封印的銀眼夜魔唉,我一個還沒達慧悟境的小道師……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凌非焉見方才還因率先找到結界法陣而意氣風發的初一,忽然被她一番隨心的猜想打擊得像被霜雪虐過的茄子,也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她近前一步,猶豫幾分,還是抬起手輕按初一肩頭,輕道:「不必擔憂,若真如此,天……天御宗不會讓你獨自面對。」
這大概是凌非焉第一次正式安慰人,雖然講到一半險些說不出口,但從初一的反應看來,效果還不錯。
「非焉凌尊……」初一抿著嘴點頭,不免訝異。
銀眼夜魔可能的確是個恐怖的存在,但對於初一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明確概念。她之所以喪著臉,多半卻是故意做出來想惹凌非焉同情,那一丁點的擔憂與之相比簡直微不足道。本以為凌非焉也會像往常那樣冷著臉隨便說些什麼。但沒想到凌非焉竟破天荒的主動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肩上傳來手掌重量,明明穩穩的讓人心安,初一的心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慌亂。眼眸再也不能平靜盛下凌非焉堅定淡然的神色,初一侷促的抬起手,卻按著微微起伏胸口埋下頭去。
「哎!你們把我老圖丟在那……」可算找到了初一與凌非焉的蹤跡,圖巴爾大聲招呼著快步近前,卻見凌非焉與初一站得十分近親,一個低頭垂目,狀似羞赧,一個輕拍肩背,大有憐惜。圖巴爾還以為自己酒意未消,用力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心道:這兩人不是打賭看誰先找著法陣結界麼,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於是他醉眼朦朧的指了指兩人,追問道:「你們……在幹嘛?這是……」
「沒什麼。」凌非焉鎮定收回手,與初一拉開些距離,悠悠道:「我先找到了東緣法陣,非一難過,我安慰幾句罷了。」
「是我先……」初一剛從心猿意馬中回過神想爭辯幾句,可一對上凌非焉的眼睛,心中便又被一陣不可抑止的喜悅侵襲,話說一半心就軟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就你那兩下子還敢跟非焉凌尊打賭。」圖巴爾爽朗笑著,用力拍了初一肩頭一掌,以示安慰。這樣的結果他簡直就預料到了。
「你,看不起我!」初一假意嗔怒,將圖巴爾的手臂打回去。
「走了走了,去城南。」得知二人已經找到東緣法陣,圖巴爾也不再逗笑初一,轉過身搖搖晃晃的在前面帶路。
初一與凌非焉隨在圖巴爾身後,默默行走。
除了探尋魘魔的夢境結界,凌非焉在自己的留意事項中又添一筆:防止魔物偷襲初一搶劫歌風扇。而初一也加了一項,她更加留意凌非焉了。留意她一蹙眉,一眨眼,一思慮,一呼吸,甚至每一個細微神情,她都忍不住偷偷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