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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沐笙不懂,眨眨眼睛,單純問道:「為什麼呀?」
初一道:「你以為我在這天樞宮裡幹嘛?」
湯沐笙聽了,見初一身邊桌上堆了很多寫滿字的紙張,又有厚厚一摞沒有寫字的宣紙,撲哧一笑,逗趣道:「練字啊?」
「練什麼字!」初一眉毛一挑,假怒道:「我是被明海師尊罰在這裡抄門規,每天十次!連抄百日!要三個月之後才能開始學習《持明》!到了那時,一起入門的兄弟姐妹早就把《持明》練得爐火純青了,你說我是不是天御宗最不濟的一個弟子?!」
湯沐笙聽了咯咯笑道:「哎喲,我看非一姐姐你是多慮了。」
這次輪到初一不懂,呆呆問道:「為什麼呀?」
湯沐笙站起身,把手背在身後,也不知在學誰的樣子,滿面嚴肅邊走邊道:「《持明》,乃我天御宗築基之法,所有弟子皆要修習掌握。但你們必須牢記,《持明》雖是入門道法,卻是萬法之基,眾弟子需終生修行,不講急進,重在……」
「久持,日久必得收益。」
「久持,日久必得收益……」初一聽到不講急進幾個字,幾乎是與湯沐笙同時說完下句,心中一震,連自己都沒發現的緊緊握住了雙拳。
湯沐笙演得入戲,十分開心的回到桌邊,對初一眨眨眼道:「非一姐姐大可放心,依小妹愚見,就這種需要練一輩子的功法,莫說晚練三月,就是晚練三年,估計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且非一姐姐你天分這麼高,很快就會追上來的。天御宗最不濟的弟子是誰也不會是你呀,不要擔心啦。」
湯沐笙在旁說了許多,初一卻幾乎一字一句都沒聽進去。她心中煩亂不已,不斷回想在謫仙洞中凌非焉傳授與她的「禦寒術」。什麼樣的禦寒術要用真氣行任督二脈的小周天?什麼樣的健身行功要論到乾坤陰陽虎鶴龍鼉?凌非焉所謂的大瓶小瓶,現在想來,不正是加深氣海,以真氣充滿,再加深氣海,再以真氣充滿,長此以往,氣海便會愈加深厚,真氣也會愈加充沛的循環麼!
難道在那時,凌非焉便已將《持明》傳授與我了?!
初一又驚又喜,又感到不可置信,於是她又想起些什麼,向湯沐笙問道:「沐笙妹妹,你可聽過類似心守太虛,意服氣穴,不即不離,勿忘互助這樣的字句?」
湯沐笙嘟著嘴巴使勁想了一會,回道:「沒有哎。」
「沒有……」初一又愣住了,這不是配合凌非焉的「禦寒術」的的心法口訣嗎?如果非焉凌尊的「禦寒術」就是《持明》,那沐笙妹妹怎麼會沒聽過這段口訣呢?難道是我想多了,「禦寒術」其實不是《持明》……
於是她又向湯沐笙細細問了真氣周天行走的穴位順序。湯沐笙只道初一好奇,便一一如實說了。初一一聽,分明與凌非焉所傳一模一樣,於是更加迷茫。
當時在謫仙洞中,非焉凌尊並不知道明海師尊不許我學《持明》,她若有心傳我,為什麼不直接說呢?
如果「禦寒術」是《持明》,那可決不是湯沐笙說的那樣,晚學幾月也無妨,因為她深知這一個月來,每日按時修習「禦寒術」的內功心法與行功身法為她帶來的變化。
從她每日與霜雪為伴,卻從不寒冷戰慄開始;從起初終日倍感體虛乏累、思緒煩亂,到後來卻是目清神明,精力充沛開始;從她落入謫仙洞時笨拙轉身,勉強落地,到她在出謫仙洞時,只藉助一根青藤便身輕如燕的躍出身深坑開始,這一切不可思議的變化,都讓她深深體會到《持明》絕對是早一刻領會早一刻受益,早一日修習早一日精神的築基妙法。她簡直不敢相信三個月後,修過《持明》的同門經過百日累積,氣海會深厚於她幾倍!
於是初一坐在書案前,沉默良久。
終於領會了凌非焉的苦心。
那日之後,初一也不與凌非焉問起《持明》之事,每日清晨隨一眾同門到塗明宮上與明海道尊問安點卯後,便到天樞宮中抱出筆墨紙硯抄寫門規,門規還是那麼多條門規,初一手上抄書的動作卻不知不覺變得更快了。
湯沐笙贊她定是已將門規書記於心,馬上就要變成天御宗的活門規了。但她自己清楚,抄得快些無非是為擠出更多的時間,能在子卯午酉躲回房間修習凌非焉傳授她的內功和行功。
雖然凌非焉說過,濟與不濟不要與人攀比。雖然凌非焉還說過,如果練功只是想做給她看,就大可不必表現。但初一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忍不住想證明給凌非焉看。讓她看見自己的努力,看見自己的進取。
或許,是因為初一無意中發現,每當她築基更進一層時,凌非焉看她的眼神中,好像暗藏著一股讓她按耐不住欣喜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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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了 61沒完結成
62章第一章 完結~嘻嘻嘻~
第62章 【紫麓仙緣】62
書案上堆積的宣紙越來越厚, 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而天氣卻是越來越冷,拿著筆的手沒抄三四行門規便要放在嘴邊呵上幾口暖氣。
初一前幾日剛從凌非墨那裡領來了自己的禦寒披風。一件樸素厚實的青藍色披風,跟身上的海青袍甚是搭配。
趁著暖手呵期的空當,她偷偷瞄了眼倚在桌案邊看書的凌非焉。只見凌非焉身上那件厚厚軟軟的瑞雪芙蓉披風正將她暖暖的圍了起來,微微凍涼的臉頰和鼻尖從白皙的皮膚中透出一絲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