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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層溫暖渾厚的道法真氣將非玉安然籠罩其中,身後施法的人張開雙臂,幾乎半擁半攬著把她圈在懷中,釋放出如此驚人的地坤真元之式,既將非玉的招式盡數化為無形,又穩妥保全了她的安危。
場外眾人無不為此震撼一絕的畫面所驚嘆,此起彼伏的呼聲直驚動了遠處山崖上的兩名白衣凌尊。
「喲,非一這幾招可是眼熟。不是咱們倆在隕山仙火洞中用出來的嗎?」凌非茗摸著下巴,回想起她的雙人地坤真元和凌非焉的移動地坤真元,笑意盈盈稱讚道:「這孩子倒是精靈的很,總能把別人的招式巧妙用來,還借,題,發,揮的不錯。」
顯然,凌非茗所指的借題發揮是在揶揄初一在人身後半攬著非玉的施招姿態。畢竟在她和凌非焉的角度來看,初一可真是把人家非玉給抱在懷裡了。
凌非焉當然也真切的看到了這一幕,一張口就做出了並不由衷的評價,不屑道:「什麼借題發揮?不過是投機取巧,盡耍些小聰明罷了!」
也不知怎麼,儘管初一贏得漂亮,既避免非雲受到傷害又成功制約了對手,但凌非焉忽然就是不想誇讚她,甚至還莫名的有點生氣。
凌非茗也不言明,竊竊笑道:「現在真應了師妹的話,那傢伙明天便要穿上白蓮青雲袍與你我比肩嘍。走吧,我們也去場下看看。」
凌非焉衣袖一甩,冷道:「話是師姐你說的,莫帶上我。塗明首徒既已產生,淨化夜幽石之事便已不遠,我要回去準備了!」
「哎!師妹!你不去跟她道賀,叫聲凌非一來逗逗她嗎?」許是知道要錯過一齣好戲,凌非茗滿面失落,朝暗中微慍已然走遠的凌非焉呼喚挽留。
「不去!」出乎意料的,凌非焉竟還一邊離去一邊回應了她。
「嘿,別走呀,喂!!!」凌非茗早覺凌非焉態度有異,見此情形不免又確定幾分。既然喊不回來那彆扭的主兒,凌非茗也不強求,腳下一轉,自己一人下山去了。
「師尊!」眾人將初一簇擁到明海面前,初一拱手向明海失禮,臉上洋溢著既不可置信又十分喜悅的神采。
一開始她還惦念著這是首徒之試,行招十分拘謹。但塗明的弟子各個都是人中龍鳳,道法系出一脈卻各有各的領悟造詣。同樣的招式每人使出皆有千般新意萬種變化。而高手過招,攻防只在須臾,勝負懸於一念。初一斗得投入了,便漸漸放鬆了心態,痴迷接招拆招再去思慮克敵之法的緊張刺激,反而越戰越勇愈加酣暢淋漓了。
直到與非玉一戰勝出,她才發現非玉師姐已是最後一個對手,再沒下個弟子應戰。想不到艷羨許久的首徒之名竟然真的被自己納入囊中,一時間,初一還興奮得無措起來。
明海看出初一心思,點頭言道:「非一,你入我門下時日頗短,又有許多師兄師姐聞道在前,但卻仍能一力克之,奪下這道法最盛的首徒之位,在為師看來亦不算意外,你可知這是為何?」
初一聞言,眼前一亮,朗聲道:「願聞師尊教誨。」
明海從木椅上站起身,將一眾塗明弟子召在身前,朗聲道:「非一早有慧根,生而經脈自存道息,已有仙緣。後得法寶親睞,能開一千三百年無人可持之歌風扇。再者夜幽石萬年貽害,唯有二百三十年的純淨月華,亦為其所用。更將邪魔妖炎之業火與幽北奇花之冰寒相容體內,助其氣海至臻醇厚真氣良善異變。不得不說,此子今日得塗明首徒之位既是她自身能力也是萬般機緣所至。而我等所奉之天行大道,又何嘗不在機緣之中?現在,我宣布:即日起,塗明宮高階弟子非一擢升本宮首徒之位,道號前綴凌字,稱凌非一,以為眾人尊崇典範!」
眾人聞言,齊聲道賀。如心有靈犀,共語唱道:「恭賀非一凌尊即首徒之位!!!」
「諸位師兄師姐,客氣了!」初一立在明海身邊,向四周拱手回敬塗明弟子。忽登首徒之位時她的思緒還有些飄忽,但在眾人難卻的盛情中便回過神來。此位位高權重又擔著許多責任,只怕自己資歷尚淺行起事來不盡人意。
明海道尊亦將初一面上難色看在眼中,小聲為其解圍道:「徒兒不必惶恐,在凌尊之位便是本宮弟子之首,當要有臨危不懼,處亂不驚的姿態氣概。若是憂心首徒之務尚不熟悉,可讓非玉先行與你輔助幾日,待到後面得心應手之時,自然便有了自信。」
初一聞言,心中又驚又暖。回想初派宮時,因從死門出來被宗主強行塞入塗明宮還被明海師尊嫌棄過,後來又因觸犯門規被師尊罰進謫仙洞吃了一個月的風霜雨雪。她一直以為明海是個極其嚴厲絕無溫情的人,沒想到今日竟數次看透她的憂慮,處處安慰鼓勵,實在讓初一感激萬分。思來想去,初一倒也悟出個道理,若是沒有真才實學只識一意孤行妄自胡來,又何德何能配得上他人的尊重和護愛呢。
至此,初一心中愈加凜然,榮譽與責任的雙重重量讓她更有進擊之力。她與明海鄭重施禮,朗聲應道:「徒兒謹遵師尊所言!定不負師尊厚愛與同門期待!!」同時,亦在心中暗下了決心,既然已在其職,便要儘自身全力,兢業篤行,但求才德配位,不負眾望!
非玉與初一的首徒之戰敗得心服口服,加之坎城那夜她更是親眼目睹初一奮力迎戰銀眼夜魔護下凌非焉的無私無畏,便覺今日這小師妹得了凌尊之號大有破繭而生絢爛成蝶的意味,心中也是歡喜欣慰。便趁著師尊吩咐上前拱手與初一道:「師妹,呃不,非一凌尊,首徒之務有什麼疑惑儘管問我便是,師姐近幾個月來一直代為處理比較相熟,你想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