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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御宗……的招式。」說到天御宗三個字的時候,那人竟有幾分哽咽。
炎月劍已刺進那人心口些許,凌非焉聽他提起天御宗便不得不強停下來,真氣驟然回流,又惹得身中蠍毒的她全身陣陣不適。雖說這怪物在定魂咒的作用下已恢復了人性,但凌非焉卻並未掉以輕心,劍鋒依然停留在那人心臟前並不ba出來,便是向那人說,想耍花樣的話,只要她再將利劍向前推進一寸,就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凌非焉凜然相問。
「我?我是誰?對啊,我是誰……?」那人倚著洞壁掙紮起身,如癲似狂的自言自語,繼而又恍然道:「我是長老,我是仙火教的長老。」
初一擔心凌非焉,湊近前來正聽到變回人形的怪物說出自己身份,不由詫異道:「你是仙火教的長老?」
跟來的凌非茗也驚疑道:「難道,你是由長老?」
「由長老……」那人沉默片刻,忽而又憎恨又驚恐的大叫道:「我不是他!我不是他!!別提那個惡魔!!!」
「那……」凌非茗回想衛使帶她們來時曾提起過仙火教現有三位長老,既然他說不是由長老,便又問道:「那可是玉長老或者黎長老?」
「玉長老黎長老……」那人聽聞這兩個名字眼光一亮,口中低喃道:「都不是,都不是……我是……木長老。」
「木長老?!!!」天御宗幾人面面相覷,驚訝出聲。
那人好像終於想起自己的身份,微微有了些笑意,忽然又道:「不對,我也不是長老了,我是教主,我是教主!你們要叫我木教主。」
初一望向凌非焉,見凌非焉沒有抽回炎月劍便知她並不相信。也是,在陰暗蠱洞中落得這般悽慘模樣的人說他是仙火教的教主,任誰也無法相信。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這人若不在此間受難,定是個厲害人物,畢竟凌非焉足足打了三十六道定魂咒才將他徹底制服。
凌非茗再從青囊中掏出個火折點燃,那人雖然很不適應,卻只抬手擋了擋眼睛,沒有更加過激的反應。
幾人趁著微弱的火光終於看清方才那怪物的廬山真面目。這是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或許只有甲子年歲,但因為長期在潮濕的地洞中勉強生存明顯蒼老許多。他的皮膚泛隱約泛著金色,雙目瞳眸微白,像是在黑色的瞳孔上長出一層白膜,而眼白處卻是赤紅如血。仔細看時,偶爾還會有些小蟲在他身上爬過。
南卿忌憚那些小蟲,驚聲道:「呀!!!他身上還有蟲子!!」
那人似有歉意,艱難道:「不礙事,這是我自己的蠱蟲,沒有我的控制不會襲擊人。」
凌非茗將信將疑,試探道:「聽說仙火教的木教主外出雲遊,九年未歸,你……」
「九年了?已經九年了嗎……九年了!哈哈哈哈!!!」那人聽了凌非茗但話未先回答,而是先呢喃著逝去的時間,然後狂笑起來。
凌非焉知他受了不少折磨,怕他承受不起忽又入魔,便將手上炎月劍再推進分毫。果然那人在劇痛中清醒過來,抬手握上凌非焉的利劍,甚至不惜被鋒利的劍鋒割出鮮血。顯然他也想以疼痛來保持難得的理智。
那人苦笑道:「是啊,他是教中地位僅次於教主的長老,他說我去雲遊,眾人便以為我去雲遊。有誰知道我落在此間半人半鬼半生半死受盡屈辱,昏昏沉沉間外面已是九年春秋。」那人說著,抬起視線打量著面前四人,似有快意道:「沒想到我木清酌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天御宗的姑娘。」
「再見?你先前還曾見過天御宗人?」凌非茗見此人最後一言似有輕浮之意,但念及他在黑暗中遭了許久的罪又一再提到天御宗,心道或許他真有什麼來由,便要給他個講述的機會。
凌非焉聽聞暫且將炎月劍收了,方才連續打出三十六道定魂咒真氣運行劇烈,正好趁此時機鎮克體內毒素。木清酌對凌非焉給予的信任投以感謝目光,但他尚未動彈,瞬間便有許多小蟲匯聚在胸口劍傷處,不過須臾那傷口便癒合如初,連流出的血液也被小蟲吸吮殆盡。
初一不禁感到驚詫,人類怎麼會擁有如此詭異的癒合能力!可如果他不是人類,定魂咒便不可能對他起作用,這人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木清酌察覺到眾人的疑惑,緩緩言道:「見過。猶記當年木某剛及而立之歲,初為聖教長老。在隕山煉蠱時不幸自中其毒,恰巧有位天御宗的仙子行經此處將我救下。那女子既活潑又恬淡,既美艷又靜雅,似南疆女子熱情卻比南疆女子溫柔。怎奈我對她有襄王之意,她卻是仙女無心,口口聲聲要摒情yu修仙道,不願與我留在隕山雲城做對鴛鴦眷侶。許是我追得太急逼得太緊,那女子匆匆離去再歸西嶺,木某不及挽留也沒準備禮物與她辭行,便硬塞給她半塊恩字令。唯願有朝一日她故地重遊再來雲城,我仙火教上下定將她奉若上賓,極盡恭迎。」
凌非茗聞言與南卿相視,木清酌口中所稱神女不就是她們的師尊明心道尊麼。於是凌非茗向木清酌道:「家師確有一塊從南疆帶回的仙火教恩字令牌,說是南疆一位木姓友人相贈。可惜令牌在我們進這密道前被仙火教的聖火使取走了。」
「你師父?」木清酌驚喜道:「你是,你是明心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