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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焉心頭蕩然而動。初一被困滌玄真境難見一面時,她不曾這樣失落。初一入魔失心再不認她,她也未有這般酸楚。怎麼此時初一見得她也認得她,她卻更比那兩時更加心酸難過了呢。
夜風輕撫,幾縷髮絲在初一的臉頰上輕輕拂動。凌非焉怔怔望著,恍惚又見竹屋暖榻上那與她耳鬢廝磨無限溫柔的愛人。她下意識伸出手,將手指小心翼翼觸碰在初一的眉邊。凌非焉從未有過這般渴望與初一親近的感覺,更奢望初一被她擾得醒來,睜開眼睛,仍是那雙烏黑清澈的明眸。
「非焉。」初一尚未睜開眼睛,卻抬手握住了凌非焉的手腕。
「你,你……醒著。」凌非焉低聲驚呼。一想到她偷觸初一被發現,又還是那陌生之人,凌非焉瞬間又羞又窘不知如何解釋,只想縮手回來,吱唔道:「我不是……你別誤會……」
「怎麼了?」初一輕聲呢喃,睜開雙眼,不但沒將凌非焉的手放開,反而緩緩將她抓的更緊,憂心道:「魔坳近在眼前,我一直也睡不踏實。」
凌非焉見初一邊回應一邊坐起身,並向她投來柔和笑意,不由得驚愕的捂住了嘴巴。眼中頓時匯了滿眶溫暖,險有淚水滑落下來。
此時的初一,雙目既不是三環邪瞳也不是入魔金眸,竟就如凌非焉所盼,已是最初相見時的清澈模樣。
凌非焉千言萬語化作難抑激情,猛將初一攬入懷中。此時此刻,她縱有滿腹情緒想要傾訴,也抵不過重獲摯愛的欣喜若狂。
初一輕輕拍著凌非焉的肩背,在她耳邊輕聲道:「仙尊和師伯還在沙脊那邊呢。」
凌非焉聞言一怔,繼而一絲理智瞬間回歸腦海,猛然將初一推開。
初一不及防備又跌躺回了沙礫上,正要詢問,卻見凌非焉謹慎猶疑的盯著自己,便乾脆躺在沙中等候凌非焉先來說話。怎知她等了須臾,凌非焉也未言語。
初一被凌非焉看得不自在,假意羞赧道:「凌尊怎麼這樣看我?難道……要在這大漠之上吃了我不成?」
「你……」凌非焉顧不上初一亂開葷腔,只細細打量著初一,又強作嚴肅道:「你真的是非一?」
初一聞言,抓抓頭,疑惑道:「非焉,你在說什麼,不是我難道還是別人。」
凌非焉道:「你可知我們為何身在荒漠之中?」
初一道:「不是趙青然那廝奪了夜幽石,我給仙尊道尊帶路去闖魔坳奪石,才一同走進這片大漠嗎?」
凌非焉又道:「歌風扇,打開給我看。」
初一雖萬分迷茫,但也依言展開扇面,將那輕波涌動扇中滄海湊到凌非焉面前。
凌非焉還不放心,又把初一的手掌攤開。自己一提真氣,便見初一掌中泛起瑩瑩光芒。可這更讓凌非焉感到愕然,因為初一手中的鎖魂咒竟也恢復到了湛藍顏色。那可是許久以前,初一未受任何劫難時的真氣之色。
凌非焉百思而不得解,怎麼一個瞌睡的功夫,初一就完完全全回到了最初的模樣。而且她還知曉一切性情生變時發生的事情。這三環邪瞳究竟是怎麼回事?所謂的六識六欲六根六塵盡失,便是記得全部的事情,卻唯獨失了與所有人之間的情感嗎!
就在凌非焉猶疑萬分時,初一卻笑吟吟的躺在凌非焉身下的沙海中,一邊用掌心輕柔摩挲凌非焉的手臂,一邊小聲嘀咕道:「非焉你看,這大漠星空何其壯美。與之相比,我等凡人的一生喜悲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那些年流落江湖,靈犀子師父雖未授予我什麼犀利的道法,卻也潛移默化給我一份有念必往有欲必求的生存態度。難怪都說人生苦短需及時行樂呢,誰知哪天哪日哪些未盡之事忽的就再沒機會去做,哪個心心念著的人也再沒緣分相見。」
凌非焉聽初一有意無意的說著,心中慨嘆萬千。初一說的沒錯,人生的辛酸疾苦悲歡離合不過匆匆數十載,與那亘古星空相比渺小得宛如萬沙一礫。剛才的她不就正陷在要做的事尚未盡,想見的人卻已無緣的夢魘中麼!
就在初一恢復如常的瞬間,凌非焉的心神忽然震動不已,眼下還有誰比她更感人生苦短,更需及時行樂的呢!
不知身體裡從哪燃起一股熾熱的火焰,讓凌非焉整個人都躁動不安起來。她灼灼的看著初一,這是她與初一有過數次肌膚之親後,第一次想把初一完全徹底的侵略占有。
凌非焉不耐煩的捉住初一摩挲她的手指,把它們握著緊緊壓在初一的身體兩側。
這一次,凌非焉的親吻依然霸道,卻比東海那時嫻熟得多。感覺到初一由震驚轉為羞澀,再由羞澀陷入沉迷。數日來凌非焉心中坍塌的那一大塊空缺也慢慢飽滿起來。
唇齒間的甜意是那麼真實,身下人的輕喘亦是那麼清晰。凌非焉微微鬆了口,卻並未離開初一的雙唇。她的雙眸近在咫尺的端詳著愛人的眼睛,第一次露出壞壞笑意,曖昧道:「忍住聲音,你知道,太師尊和師尊在沙脊後面。」
凌非焉的吐息隨著輕聲訴說淹沒在初一的唇邊,初一既為難又興奮的回饋了溫軟舌尖在凌非焉的齒關,喘息道:「你不會……真想……在這裡吃了我吧?」
「就是吃了,又何妨?」凌非焉的理智好像被滾燙的血脈盡數沸騰蒸發掉了。她將修長纖白的手指探入初一的白蓮青雲袍中,盡情享受著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