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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什麼呀,快走吧!」凌非茗拉著凌非焉的胳膊,使出天御宗輕功扶搖升,再接一套雪無痕,用行動給了凌非焉答案。
只見這二人白衣渺渺,仙姿輕盈,一前一後趁著月色扶搖而上,如兩道白色練光,逐雲而去。看得演武場上眾人無不目瞪口呆,讚嘆連連。
須臾,凌非焉與凌非茗到了八莽山。凌非焉再次催動鎖魂咒,一點點向初一大概的方向靠近。凌非茗邊走邊道:「這八莽山不愧是肅殺之地,果然沉寂的嚇人。」
凌非焉道:「師姐還怕安靜麼?」
凌非茗道:「怕啊,當然怕。我和我師父一樣,最受不得清淨。她老人家的青遙宮裡若是一日無花無琴,便會悶得發慌。哪像你和你師父,你們那天樞宮本就空空蕩蕩沒點生氣兒,自然是不怕安靜嘍。」
凌非焉不語,拉住凌非茗指了指不遠處。凌非茗定睛一看,那堆滿落葉的地上,倒真像是躺著個人。
「小師父?」凌非茗與凌非焉確定。
凌非焉點點頭。掌心中的鎖魂咒符文告訴她,地上那人便是初一無誤。
「小師父!!」凌非茗快步上前,將地上的人扶起靠在懷中。
凌非焉也靠近前來,借著手中炎月劍的流華之光一看,這面無血色,僵冷多時的人,正是初一。
「小師父,醒醒!」凌非茗用一隻手扶穩初一,又空出只手來在她面前試了試鼻息,這才放下心來,言道:「難怪真氣弱,可不真的跟死了一樣。」
凌非焉道:「師姐怎麼會以為她死了?死了哪來的真氣讓我追蹤鎖魂咒。」
凌非茗不好意思的笑笑:「哎呀,我這不是見她身體又涼又硬的,一時順手嘛。還好我隨身帶著九草溫血膏,來來來,快給小師父挖一塊,含在口中。」
凌非焉從凌非茗的青囊中翻了翻,找出個小木盒,打開後,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面門,凌非焉捂著鼻子,道:「師姐,真是難為你隨身帶這麼多丹藥,還能飛的起輕功。」
凌非茗笑道:「這回知道師姐我的輕功為什麼總比你們慢些了吧。沒辦法呀,我師父說,不隨身帶著六六三十六種丹藥,出門跟人打招呼別說自己是青遙宮的弟子。」
凌非焉在身旁草地選了一根葉片較寬的葉子,折下來當做調羹,在木盒中挖了一塊藥膏,道:「明心師叔這樣做自有道理。若是青遙宮弟子不隨身攜帶藥物,一旦遇見像這種需要急救的,只怕是神仙也難活她的命了。」
凌非焉一邊說,一邊扶住初一的下巴,用力一捏,初一的嘴巴便微弱的張開了些,待她正要將草葉上的藥膏盡數抹進初一口中時,卻被凌非茗叫住。
「哎哎哎,你幫她溫一下呀。藥膏融化成汁液,才好吸收呀。」
「溫一下?!怎麼溫!」凌非焉瞪大眼睛,道:「不會是要我先吞下再餵……」
這回輪到凌非茗一愣,等她反應過來凌非焉的意思,若不是此刻救命要緊,都要笑出聲了。她對凌非焉道:「嗨,師妹你想什麼吶!小師父身體冷得很,藥效太慢。你將藥膏放倒小師父的嘴裡,再把手敷在她的臉上,讓藥膏快點融化呢。」
「……」凌非焉正懊惱自己怎麼會突然有剛才的想法,被凌非茗一說,更是倍感尷尬,只得默不作聲的把炎月劍放在身旁,雙手撫上初一的面頰。
九草溫血膏不愧是天御宗的靈丹妙藥,在凌非焉掌心的溫度下,片刻便融化成藥汁,漸漸侵入初一的唇齒之間,初一原本冰冷的臉頰開始有了溫度。
凌非焉感覺到了掌心裡傳來的淡淡溫暖,便輕輕運功,想渡一些真氣助初一運行周身氣血。可她剛觸到初一體內的真氣,眼前便一陣恍惚,這場景竟似曾相識的仿佛發生過一樣,細一看,卻又模糊得滄桑千年。
「師妹,師妹?」凌非茗的呼叫聲把凌非焉的思緒從新拉回到八莽山安靜的樹林中。
「嗯?」她怔了怔,手也抽離開初一的臉。
凌非茗發現凌非焉剛才的確是在發呆,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只好再次重複道:「我說,小師父的手也漸漸暖起來了,等會她的腳也暖起來,應該就會醒過來了。」
「哦。」凌非焉應著,心裡還在想著剛才那股讓她十分熟悉的感覺。
凌非茗也不知凌非焉為何突然心不在焉的,只得又道:「小師父怎麼會一個人昏倒在這種地方,要說她也是夠倒霉的,這才不到十日,她就兩次險些丟了性命。」
凌非焉並不接凌非茗的話茬,她拿起炎月劍,起身道:「師姐可記得先前我說她體內有兩股真氣?」
凌非茗道:「記得。」
凌非焉道:「方才我給她渡氣的時候,發現她體內只剩下一股真氣了。」
凌非茗驚問道:「怎麼會這樣?人的真氣怎麼會無端消失呢?如果說在八莽山中,真氣消失只有一種原因,就是被五行五色陣給封印了。可無色五行陣沒有那法寶,是不可能發動的呀。」
凌非焉思慮了一下,低聲道:「法寶被別人拿走了?或者,有人帶著法寶發動了無色五行陣,她卻誤入其中,被封印了一股真氣……」
凌非茗聽完,點頭道:「師妹說的情況都有可能。但無論是哪種可能,只怕那法寶重新現世後,天下,又要捲入一場浩劫了。」
凌非焉道:「畢竟是我天御宗的過失,該來的,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