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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趕忙也拿好炎月劍起身,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口乾舌燥,內火旺盛,惹得她直想抽出歌風扇搖搖涼。
待老鴇推開慕霜房門將凌非焉請進屋中,初一正要跟隨而進,卻被老鴇攔在慕霜門外。
「哎哎哎,你這個小丫頭幹嘛呀?」
「我……?」初一一怔,回道:「我幹嘛?當然是陪著我家大小姐啊。」
老鴇白了初一一眼,半真半假的訓斥道:「你這丫鬟怎麼當的,如此不解風情?你們家大小姐要和慕霜尋開心,你跟這兒添什麼堵,礙什麼事兒呀。」
「我!」初一被老鴇說得吃癟,一時語塞。雖說她明知道凌非焉不會真與那個慕霜姑娘怎樣,說不定一照面便會將慕霜定在原處動彈不得,但她就是聽不得老鴇總講什麼凌非焉要與別人尋開心的話。
許是初一臉上尷尬失落的神色被一覽無遺,凌非焉竟向老鴇淡然開口道:「沒關係。她是我的貼身丫頭,讓她進來,無妨。」
「貼身……」老鴇聽聞眼中一亮,口中嘖嘖有音,心道:這有錢人的嗜好真是……罷了,人家自己都不介意我跟著瞎操什麼心,早點讓這大小姐玩開心,乖乖把那張銀票掏出來孝敬老娘才是。於是她眉頭一彎,笑顏如花的向凌非焉和初一道:「好好好,是老身多慮了。小丫頭,進來吧。」
初一和凌非焉哪知老鴇想了什麼齷齪事,毫無知覺的雙雙邁進房間。甫一進門,兩人便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屋子裡悄無聲息的也沒有通明燈火。唯獨兩處微弱燭光傾斜搖曳,一支在門口矮櫃,一支在雕花木屏風後面。
房中令人不適的氣場比先前三處都要嚴重許多,就連毫無道法的老鴇也下意識換了神色,不悅道:「慕霜啊,別愣著了。今夜有貴客指名邀你相伴,你可好生伺候著,切莫怠慢。再惹惱了客人別怪媽媽我不念往日舊情。」
「媽媽。」淡冷憔悴的女聲由屏風之後傳來:「我不是以私錢跟你買下月餘閒假了麼,你怎麼又帶客人來,慕霜說過,除了青衫的公子慕霜一概不見。」
「私錢?你有什麼私錢,你人都是我的,我讓你什麼時候接客就得什麼時候接!」老鴇見慕霜又要攆客,也不知為何一股怒火蹭的就竄起來了,嚴厲道:「再說你那點私錢只夠十幾日休歇,早就超了日子。今天這位客人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然我即刻就把你的頭牌下了,讓你和新來的賤丫頭一樣,每天接那些下三流的粗莽漢子!看你那心心念念的青衫公子還會不會來與你贖身!」
凌非焉與初一相視尷尬,這老鴇還說什麼心軟舊情,即便是頭牌姑娘若是不能為她賺錢,立刻就會被棄為草芥。但兩人又都不好多說些什麼,凌非焉只想讓老鴇和慕霜都出去,別擋著她尋找法陣才好。至於初一,她只覺得雙眼越來越是迷濛,越看凌非焉越是心猿意馬。
「好……我接便是。」屏風之後那瘦弱的身體下意識用雙手環抱起自己,違心之言讓人聽來十分憐惜。
老鴇一聽,頓時露出歡顏,向凌非焉道:「貴客,請吧。」
凌非焉點點頭,示意老鴇可以出門去了,便轉過屏風嚮慕霜踱去。
老鴇見狀退到門外,又道:「稍待片刻,我再差人送些茶酒來與貴客助興。」
初一一看老鴇賣力撮合凌非焉與慕霜的樣子就橫生悶氣,把房門一拉便要關上,嘴裡不耐煩道:「送什麼茶酒,不需要,沒有我的呼喚你不用派人來,你自己也別來。」
老鴇斜嘴一笑,伸出手向初一道:「也好,反正茶你也喝了。那銀票……」
初一不解道:「什麼銀票,喝你口怪茶還要銀子的?」
老鴇道:「茶當然是不要錢了,我是要你們小姐與慕霜姑娘歡好的宿夜銀子。」
初一一聽,不快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小姐跟慕霜歡好了!銀子就先等等吧,萬一小姐不喜歡慕霜再換別的姑娘呢?而且我家小姐為人信義又腰纏萬貫,還能賴你的帳不成?想要銀子天明再來,說不定大小姐一開心吶還能多賞你一些呢。」
「這……」老鴇眼珠轉了轉,心道自己這春宵樓也是養了許多打手護衛的,還從沒有什麼人敢玩她的霸王姑娘。再說量這兩個女子也沒什麼本事造次,便應著下去了。
初一這才小心關了房門,轉身進屋。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屏風之後,那方才還口口聲聲非青衫公子不見的慕霜此刻整個人都埋靠在凌非焉的懷中,緊緊抱著凌非焉哭做一個淚人。口中還如泣如訴的抽噎著:「公子,公子,你終於來了!怎麼讓我等了許久,我以為你再不回來了。」
凌非焉亦是一手攔在慕霜的腰處,一手輕撫她的肩背,柔聲道:「讓你久等,委屈你了。」
如此場景,初一真是看在眼中驚在心裡,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霎時如轟鳴的三月春雷隆隆炸裂在腦袋裡,並且循環反覆,經久不息。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小姐跟慕霜歡好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小姐跟慕霜歡好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小姐跟慕霜歡好了!!!
好了,這回她自己的兩隻眼睛全都看見了。於是初一怔怔的看著窗邊相擁相依的兩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哪是老鴇說的頭牌冰霜美人啊?!這架勢分明是投懷送抱恨不得吃了非焉凌尊啊!非焉凌尊怎麼也抱著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那姑娘竟然抱這麼久這麼緊!不會真的好女色吧?不會吧?唉……要是凌尊這樣抱著的人是我……呔!你這大膽小娼竟敢對我非焉凌尊如此無禮!吃我一記定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