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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芪忙道:「哎喲,上仙您可大大的誤會小靈了,真的是沒有……」
凌非茗又打斷黃芪道:「嗯,今天若要真白拿你兩朵甲子雪玉花是有些過分。傳出去還以為我凌非茗要好東西又不肯花銀子,也是被你們這些小靈給看扁了。雖然明崖道尊經常教導我們修道者莫要染了世俗銅臭,但論起救人我們天御宗可是捨得下血本的……」
「啊呀!」凌非茗正在滔滔不絕,黃芪突然覺一道銀光閃過,一顆硬物直襲胸口,他趕忙出手接下,那冰冷的東西力道還不小,硬是震得手心有些疼痛。黃芪張手一看,卻是一錠不小的銀子。
「這……」黃芪看向站在屋內的那位白衣的天御宗女道師,這錠沉甸甸的銀子便是她擲過來的。
「拿去。」凌非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滿臉訝異的凌非茗,看都沒看黃芪。
可憐凌非茗看了眼黃芪手上的銀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氣急敗壞的直奔凌非焉面前,壓低了聲音斥道:「師妹!你怎麼把我們三人回程的盤纏都撇出去啦!你就不怕回去的路上我們要跟丐幫的朋友結伴而行了哈?!」
「哼。」凌非焉一聲冷哼道:「明崖道尊教導我們莫要染了銅臭。」
凌非茗不服氣道:「那也不用給那麼多啊,五兩銀子哎,都購買棵上好的仙芝肉草了!」
凌非焉悠悠又道:「論救人,天御宗捨得下血本。」
「哎!你!」一直被凌非焉用自己的話反駁,凌非茗整個人也是不好了。
「噗……」眼見一向口舌靈分的凌非茗竟然在沉默寡語的凌非焉那討不到口頭便宜,初一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說你個重傷患者你笑什麼?」凌非茗可算找到了對凌非焉「不滿」的發泄口:「也不看看非焉師妹一擲千金是為了給誰買藥!笑笑笑,一會傷口笑裂了看你還笑得出來!」
「是是是,多謝兩位師姐傾囊相救!」初一對凌非茗和凌非焉用極其江湖的方式拱了拱手,又將視線只落在凌非焉一個人身上,收了笑容認真道:「我知道非焉凌尊用光了盤纏是為了給我買藥療傷……只是,我覺得我的傷口還好呀,為什麼要用這麼貴重的藥材?」
「行醫我不懂。」似乎不習慣被初一用這般單純又認真視線凝視,凌非焉下意識的避開了初一的眼眸,言道:「非茗說用就用吧。」
初一猶疑著摸了摸肩膀傷處,只覺得這傷來的蹊蹺,又憶起被繞紫操控時那突來的劇痛,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肩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弄的?我被繞紫操控時發生了什麼?我都做了些什麼?」
「那個傷……是……」不知是出於內疚,還是對初一的提問有些莫名煩亂,凌非焉欲語還休,別過臉去不再看初一。但沉默片刻,她還是輕輕說出了那句耿耿於懷的:「一言難盡,總之,抱歉……」
初一本想問出答案,她記得自己剛剛恢復意識時,肩頭便已受傷。而自己更是提著炎月劍,用犀利的劍鋒指著凌非焉的脖頸。仔細看看,那道淺淺的血跡雖已被凌非焉擦拭乾淨,但紅腫的傷痕卻還刻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在白蓮青雲袍的立式領口中若隱若現。
初一心中霎時也是充滿內疚,見凌非焉似有難言之隱,料想自己肩上的傷許是自己被繞紫操控時,與凌非焉為敵所致。於是她意識到自己似乎失言了,便將猜測的神情化作柔和一笑,言道:「非焉凌尊言重了,我才應該抱歉,給兩位師姐添了這麼多麻煩。」
凌非焉聽了初一的話,沉默不語。可憐這本就安靜的小屋忽然陷入一片死寂。不過凌非茗可從沒見凌非焉有這般彆扭的時候,在天御宗這麼多年,她凌非焉何曾犯過什麼錯誤能讓她如此低聲下氣的說出抱歉二字,這可真是百年不見的罕事啊!於是她秒秒鐘好了剛才鬥嘴不過凌非焉的傷疤,忍不住酸她道:「喔唷,怪不得非焉師妹出手這麼闊綽大方,原來是誤傷了人家心生愧疚啊!」
「……」凌非焉聞言肩頭一抖。
眼看一層無形的陰霾氣場將凌非焉清冷的背影籠罩在內,初一趕快發話圓場:「別別別,非茗師姐你也別擔憂回程路費,我小黑的馬鞍褡包里還有一貫錢,省省用的話,應該夠我們回到紫麓山的。」
「嗨喲,想不到非一師妹你還存了私房錢!不過嘛,一貫……少是少了點,總比沒有好,呆會兒都交出來……啊,不是……」凌非茗方才酸了凌非焉一個啞口無言,不禁得意忘形,話一出口才發現有些不妥,趕緊改口道:「唉,算了算了,你師姐我是修道之人,不取她人盈餘之財,不染世俗銅臭……」
「呵~」這次是捧著銀子不知所措的黃芪終於忍不住笑,結果正對上凌非茗幽怨的視線。他便火速低下眼眸,切斷視線,避難般轉移話題道:「上仙……上仙……上……」
「你怎麼還在這?快去拿甲子雪玉花呀!」凌非茗氣惱惱的不知黃芪為何還怔怔的站在屋裡。
「不行呀,真的拿不來啊……」黃芪捧著那錠銀子像是燙手一樣面露難色,站立不安。
「怎麼?不夠?」這次是凌非焉發話。似乎她對一切阻礙給初一療傷的事兒都特別敏感。
「都說那價錢足夠買五朵了!」凌非茗沒好氣的吐了凌非焉一槽,繼續問黃芪道:「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拿出甲子雪玉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