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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出來,師妹你還挺有責任感的。」凌非茗停下手上翻書動作,饒有興致的笑著看向凌非焉道:「沒辦法,誰叫你偏心,連續三個月只教了一個人。不過那一個也勉強算是羅村帶回來的吧?」
「哼。」凌非焉把《前朝軼事雜拾》往面前一舉,擋住了凌非茗的訕笑。
夜色漸深,安王府中雖已點燃琳琅華燈,卻還難掩焦慮愁雲。除了今日在皇宮當值的李太醫未到,太醫院其他御醫都盡數聚齊在安王府中。
焦急的景鑒年甚至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准許太醫們親入王妃寢殿之中為昏睡不醒的王妃診病。然而十幾個太醫無論年長還是年輕,都面面相覷對安王妃突然陷入昏睡的情況說不出個所以然。
怪就怪在幾位太醫是分別為王妃看診,又是各自向景鑒年匯報,反饋的情況卻是出人意料的一致。眾人只道王妃脈象平穩,呼吸均勻,氣色飽滿,精力潤沛,經絡通順,並無病象。若不是親眼見證王妃一直寐而不醒,那便就是與普通入睡並無二致。
唯有一位章老太醫多說了句:「王妃眼球時而顫動,眉頭微有蹙張,似在夢中。」
但景鑒年並沒放在心上,王妃本就是沉睡不醒,做不做夢的又能怎樣。
第120章 【王府夢沉】120
如此又過兩日, 任憑太醫們開出各種醒神香、醒神湯、醒神浴,安王妃依然昏睡在床。只是多日不曾起來活動,王妃原本通暢的血脈開始鬱結,臉色也轉為淒白。眼瞅著臘月二十三臨近,別說景鑒年不能帶著王妃去赴景崇歷的宴, 就是想讓王妃再與他說幾句話, 嘮嘮嗑都是奢望了。
數日後, 四騎快馬卷著泥雪馳至紫麓山天御宗山門之下。凌非川帶幾位高階弟子迎了出來,道聲:「諸位遠途而來,且請入山小憩。家師日前已收到安王爺密信,正在繹武宮等候諸位。」
幾人翻下馬來,為首的與凌非川簡單寒暄幾句,便隨凌非川沿三千六百級仙階登山覲見。待到了繹武宮前, 四人已是氣喘吁吁。凌非川將四人引進繹武宮正殿, 明崖、明達、明海三人正等候在堂。
四人落座後有初階弟子奉上清茶。明崖道尊於首座之上向四人拱手道:「張監副遠從都城開京而來,一路勞頓, 且嘗嘗我這山野清泉烹製的粗茶。」
欽天監監副張呈瑞亦拱手回禮道:「明崖真人客氣了,早就聽聞您這紫麓山有七千二百級仙階直通天御神宮, 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只是老夫常駐欽天監, 疏於鍛鍊, 走起來著實體力不支。得虧您在這繹武宮中與我等會見,只走了一半路程, 真是體恤老夫了。」說著端起茶盞美美的呷上一口清茶, 這才覺得倒過些氣兒來。
「哈哈哈, 哪裡哪裡。」明崖道尊爽朗一笑,又繼續道:「張監副精神矍鑠,鶴骨丹顏,乃非凡資。大概是連日縱馬顛簸過於勞累,這才不勝體力吧。」
「不趕不行啊。老夫此次前來西嶺拜謁,實是有緊急要事相商。」張呈瑞將茶盞放在桌上,嘆氣道:「原本王爺打算親來紫麓山拜會諸位真人,只是臨行前王爺府上王妃忽患怪疾,王爺放心不下,只好派我等先來與諸位真人會晤。」
明崖道尊聽了,擺手道:「無妨。我等不過是普通修道之人,王爺無需如此持重厚待。王爺掛念之事,我與幾位師弟已從信使帶來的密信中了知一二。實不相瞞,天御宗自兩年前也已察覺到坎城似有異象,一直有遣派弟子密切關注其動向端倪。近日坎城上空有妖星過境,貧道以為,怕是離動變不遠了。」
張呈瑞點頭道:「不愧是天御宗,兩年前就注意到坎城異事了。前些日欽天監測得天象大凶,恐坎城有血光之災,聖上憂心坎城萬民安危,特許安王全權辦理此事。王爺深知此時絕非水火天災,恐為……恐為……」
明崖見張呈瑞猶疑,便補充道:「魔患鬼禍。」
「正是。」鄭呈瑞面色凝重,點頭道:「觀星卜運是我欽天監之所長,但伏魔鎮鬼天下當屬天御宗最勝。所以此番我等受王爺之重託,懇請天御宗諸位真人能悲天憫人,念蒼生萬靈,廣施援手向坎城派遣精銳道師,助我等拯救坎城萬民於災難之中。」
明崖道尊鄭重道:「張監副言重了,伏魔衛道乃我天御宗立派之本。坎城凶兆,縱然安王不邀,我等亦會不請自到。尚請張監副回稟安王,便說天御宗將密切關注坎城異動,不日之內就向西陲增發人手,以待萬一。」
「如此甚好!」張監副說著起身向明崖道尊拱手深揖道:「老夫便代安王與坎城百姓謝過諸位真人了。」
「張監副太客氣。」明崖道尊亦是起身應道:「貧道這便安排下去,諸位一路舟車勞頓,先行休歇吧。」
四人謝過明崖道尊,便隨在凌非川和凌飛潭的陪同下來到繹武宮客房。還未及進院,便有一大漢興沖沖奔走上前,口中大叫:「張監副!你怎麼來了?!」
張呈瑞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被安王爺送來天御宗修真學法的安王府侍衛統領圖巴爾。於是他停下腳步,拱手道:「原來是圖統領。老夫受王爺所託前來與天御宗明崖道尊會晤,相商要事。」
「要事?」圖巴爾熱情的將張呈瑞迎進客房。
凌非川與凌非潭見張呈瑞與圖巴爾故人相見,便道了幾句客套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