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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欲走還留之間,圖巴爾便被莊家看透了心思。那巡場莊家見時機剛好立刻以言語挑釁道:「哎喲,圖統領要走啦?也罷也罷,兜里一個銅板都沒有了還留在賭坊里也是沒趣味。那就麻煩您快著點,讓出桌子,給旁邊那位剛來的爺騰騰地地方。」
眼見這莊家又是一副欺貧捧富的嘴臉,圖巴爾的火氣更不打一處來,又轉身推搡開身邊的人,大叫道:「你說誰沒錢了?!爺爺沒錢?爺爺身上的錢夠那些平頭百姓辛苦一年的!」
莊家見圖巴爾上鉤,繼續激他:「哦對,圖統領還有個五兩的銀錠呢,哈哈哈哈哈!」
「放你奶奶的羅圈屁!!」圖巴爾猛一錘桌子,將那張百兩銀票拍在賭桌上,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吼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哦,銀票啊。」莊家滿意的眯著眼睛,明明已是奸計得逞,卻還裝作無心無意的樣子,問道:「怎麼,圖統領拿出這一百兩銀票來是要再賭一局嗎?」
圖巴爾聽了也有些猶豫。身旁的賭徒亦是議論紛紛,有不怕事兒大就愛看熱鬧的說賭,有吃過賭坊虧心疼這一百兩銀子的就勸圖巴爾不要衝動。
「我……」圖巴爾支支吾吾,捏著銀票還下不去決心了。拿回去吧,往桌上拍銀票時跟豁了臉面一樣;不拿吧,萬一這銀票也輸了跟王爺怎麼交代?
「圖統領,賭還是不賭啊?」莊家揚著眉毛催促:「若是拿出來給爺們看銀票就不用了,我們長勝賭坊多大的銀票沒見過,區區一百兩沒什麼新鮮!」
「奶奶的!」圖巴爾把銀票往前一推,狠狠道:「賭!!!」
初一見圖巴爾做出繼續賭的決定並不阻攔,畢竟她現在也是站在不怕事兒大的那一邊。
果不其然,那百兩銀票眨眼的功夫便被莊家收入囊中。這回圖巴爾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就算莊家再怎麼譏諷他也拿不出半分銀子了。
而且在眾人的噓聲之中,圖巴爾的酒終於醒了,他悔恨萬分的錘著自己的腦袋,跟初一嚷道:「怎麼辦?我把王爺給的用度錢都輸光了……我真是混帳!!唉,你說剛才你怎麼不攔著我了,唉……」
初一沒好氣的用炎月劍擋住圖巴爾錘頭的手,言道:「我怎麼沒攔著你,我也得攔得住啊。行了行了,你別敲你這顆豬頭了,你就是把它敲爛了你的銀票也回不來了。」
「我的銀票啊……」圖巴爾喪著臉,眼睜睜看著莊家又把那張銀票送往帳房。
初一暫不去理他,越過人群向凌非焉投去視線示意,凌非焉看到點頭回應,初一這才又向圖巴爾問道:「想不想來一票大的翻本兒報仇?」
圖巴爾喪氣道:「當然想啊,可惜爺就剩這五兩銀子,這幾天我們還要用度,說什麼也不能再輸了。」
初一輕蔑一笑,言道:「靠你那五兩銀子叫什麼玩大的。」於是她往賭桌前一站,向那個正要離開的巡場莊家朗聲道:「嘿,莊家,你且留步。方才我聽說你們賭坊多大的銀票都見過,那我冒昧的問問,你們這店裡可開得起白銀千兩的賭局?」
「千兩?」莊家本沒將一個小丫頭放在眼裡,但聽初一開口便是千兩,又見她似與圖巴爾相識,只道初一也是安王府中的什麼人,於是轉回身來,雙手撐著賭檯,饒有興致道:「小丫頭口氣不小。我長勝賭坊在開京南市口也算是個有口皆碑的老店了,多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也是來小店中玩過幾把的。莫說白銀千兩的賭局,就是黃金千兩的賭局,只要你帶得起本錢來,我長勝賭坊就做得起這個莊!」
「好!」初一將炎月劍拍在桌面上,高昂道:「白銀萬兩我是沒有,今天我就與你來賭盤白銀千兩的局!」
莊家聽了眉開眼笑道:「千兩也好啊,不知小姑娘帶的是哪家票號的銀票啊?」
圖巴爾沒想到初一竟夸下這般海口,愣著拉了拉初一,急切道:「哎哎哎,才勸我別賭,你怎麼還賭起來了。而且咱們拿什麼做賭本?」說著瞥了一眼檯面上被藍色粗布包裹的炎月劍,又忍不住驚詫道:「你不是要把咱們……焉焉大小姐的劍給當了吧?」
初一滿不在乎的把圖巴爾的手一甩,狡黠向他眨眼,小聲道:「我哪敢打大小姐寶劍的主意。」隨後將手向衣懷腰間一摸,拿出歌風扇來,又向莊家眉飛色舞的言道:「銀票我是沒有,不過我這有個寶貝,可不只白銀千兩的價格。」
「扇子。」莊家眯起眼睛,打量著初一手中之物,將信將疑道:「小姑娘可不要把我長勝賭坊當成撒潑鬧笑的地方,區區一柄扇子何值千兩白銀?」
「區區一柄扇子?」初一不屑的嘁了一聲,故作高傲道:「睜開你那寸光的鼠目看清了,這可是隱居在南海婆娑國逍遙島上的仙人手持的寶扇。是我們家大小姐的珍藏之物,指尖血,心頭好!有市無價的寶貝!要不是怕你賭不起,我能只開出一千兩白銀的低價便宜你?!」
「哈哈哈哈哈!」莊家肆意的笑著:「且不說這扇子是不是真值這個價兒,單說這麼寶貴的東西,能由你一個小丫頭做主說賭就賭了?況且我看這扇子除了造型別致些,也沒什麼特別。放到當鋪能賣二兩銀子就算多給你了。」
「哈哈哈哈哈。」除了圖巴爾賭客們也都跟著鬨笑。初一卻是趁機又向凌非焉投去視線,眼神中滿是「準備動手」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