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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不明就裡, 心道這扇子每天都放在琅法閣中, 明陸道尊想看來看便是, 為何二人都說不曾見過它的真顏。在道靈的吩咐下,她又將歌風扇展開,將那栩栩如生的滄海之景展現在明陸與凌非焉面前。
「這!」明陸看著扇面上的流光,驚訝不已。
「還不信?」道靈道:「非一,給他拿著好好看看。」
明陸接過歌風扇,只見扇子離開初一手中的瞬間, 扇面上的流光便黯然淡去消失不見了。此時的歌風扇除了造型特別與普通摺扇並無二致。明陸將歌風扇合上, 再想展開時,歌風扇卻像是卡住一樣紋絲不動了。
明陸露出訝異神色, 又將扇子遞給凌非焉。凌非焉試了試,也是不能打開歌風扇, 便將扇子交還給初一。
初一眼見這兩人竟然打不開歌風扇, 十分好奇。於是她拿回歌風扇後又上手一甩, 扇子不但唰啦一下應聲而開,並且又在周身流動起幽藍色的光華。初一不禁滿心歡喜還帶著點小自豪, 對歌風扇更加愛不釋手了。
明陸與凌非焉不由相互對視。片刻, 明陸已然接受這塵封了1300年的上古法寶終於為自己覓了新主的事實, 慨嘆道:「真是天意。」
道靈這才捋著白須與明陸吩咐道:「明日去將歌風扇的事與小崖子說了。再把那個蟊賊扔到小海子那兒問問緣由。」
明陸拱手稱是。
一想到平日道骨仙風的明崖道尊和不苟言笑的明海師尊在道靈仙尊口中都變成了小崖子小海子,初一忍住笑,心道,這老仙家不僅道法高深,人還有趣得緊。
道靈轉而在凌非焉的肩上輕輕拍拍,言道:「山中不知歲月,塔里莫曉乾坤,與你初見時你尚在襁褓,轉眼已是凌尊加身,一表人才。」
凌非焉拱手道:「太師尊過獎了。」
道靈又向明陸道:「天御宗這些徒子徒孫們,論斬妖除魔都是箇中好手,但論仙資,我可只看好焉兒。根骨佳,資質高,性子淡,慾念安,比老道我不知強過多少倍。可笑老道我放不下的還是放不下,達青玄卻不能破青玄,空在塔中蹉跎百年。」
凌非焉聽了,安慰道靈道:「太師尊心系之事,幾位道尊一直都放在心上。兩年前,坎城那邊似乎有些端倪,明海道尊已遣同門前去探查了。」
「唉。」道靈嘆氣道:「只怕又是捕風捉影。」說著,一層哀傷之色油然而生,毫不避諱的浮在臉上。
初一不知道靈為何傷神,凌非焉和明陸卻知道靈定是想起了29年前的那場天御之殤。
道靈放不下的,是道虛、道真、道韌三位師弟師妹與銀眼夜魔血戰殞命時,他卻沒能與他們並肩而戰的愧疚。道靈放不下的,是妖邪鬼魔對失了天御宗封印還不知所向的夜幽石的覬覦。道靈放不下的,還有那不知隱沒在何處,卻蠢蠢欲動伺機屠戮人間的上古邪魔銀眼夜魔。
琅法閣中,四人陷入了沉默。片刻,凌非焉開口道:「太師尊和師尊稍待,我先將這裡整理一下。」然後向初一眨眨眼睛。
初一馬上領悟,應道:「我也去幫非焉凌尊收拾。」
兩人將翻倒的矮架扶起,趁著一起找尋兩界棋棋子的空兒,初一低聲向凌非焉道:「非焉凌尊,謝謝你。」
凌非焉專注的撿著棋子,淡淡應道:「謝我什麼。」
初一道:「鏡之試發生的事兒我聽非雲師姐說過了,謝謝你及時封了我的經脈,不然,我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凌非焉撿拾棋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卻沒有回應。
初一一愣,覺得自己一定是得了法寶高興傻了,怎麼沒過大腦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趕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就沒臉面來見你了。」
凌非焉聽了,竟似有意調侃道:「怎麼,現在得了法寶歌風扇,便有底氣來見我了?」
初一竊笑道:「是啊,我聽說法寶之試只有非然師兄得了把御殿刀。這就說明想喚醒25件上古法寶是非常不容易的。現在我也是有法寶的道師了,而且剛才太師尊是不是說,歌風扇是我們天樞宮最引以為傲的法寶嗎,你說,這歌風扇怎麼就選中我了?」
凌非焉白了初一一眼,冷道:「你們天樞宮?」
「哎呀,嘿嘿。」初一抓抓頭,將歌風扇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與凌非焉美滋滋道:「難怪我剛拿起它時就覺得十分趁手,特別的喜歡,原來它也喜歡我。」
凌非焉淡淡道:「師尊說了,是天意吧。記得我初得炎月劍時,亦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凌非焉忽然想說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可又覺這話說起來很是矯情,便忽然止住了。
「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沒想到初一卻突然說中了她心中所想。
凌非焉驚訝的看著初一,忽然覺得面前這個傢伙好像已與當年在羅村初見時大有不同了。
初一不知凌非焉為何滿目訝異的盯她這麼久,被看的不好意思便疑惑笑問道:「我說錯了?那非焉凌尊覺得像什麼?」
凌非焉將最後一顆棋子放回棋壺,起身道:「沒什麼。太師尊和師尊似乎已經聊完了,我們回去吧。」
初一聽了,鄭重的把原本裝著歌風扇的盒子放歸原位,又將歌風扇牢牢握在手中。
道靈見兩人已將琅法閣四層整理妥當,言道:「我走了,若有夜幽石的消息,便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