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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肖氏。」凌非茗說完一愣, 不可置信的張開嘴巴,半晌才訝異笑道:「師妹想說非一那傢伙是奈羅王族後人?這……不太可能吧?我知奈羅王族肖家有一長子, 名喚肖舸,乃是奈羅世子。有一公主名喚肖艆, 成年後便已遠嫁他方。至此奈羅王再無其他子嗣呀。」
凌非焉道:「我對奈羅所知與師姐大略相同。」
凌非茗道:「要不我回去問問湯沐笙, 那孩子是奈羅人, 應該比咱們清楚。」剛說完,凌非茗自己又皺眉道:「不過以那孩子的年歲, 她出生前的事兒, 如果不是人盡皆知, 恐怕她也說不清楚,不如……」
凌非焉知道凌非茗要說什麼,淡淡道:「我已與她寫了封信,詢問此事。」
凌非茗先是一愣,隨即點頭溫柔笑道:「她收到你的信一定很開心。」
凌非焉聽了,漆黑深邃的雙眸淨如止水,半晌才道:「她應該很忙,希望沒打擾她。」
「怎麼會,她在天御宗時,最喜歡你了。」凌非茗上前一步,拍拍凌非焉的手臂,言道:「錄了一天的鈴之試,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沐笙那邊我先去問問,明日告訴你結果。」
「煩勞師姐了。」凌非焉點頭答應,卻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只說回去,卻不見要走。
凌非茗知她還不放心,便道:「要不,非一那邊你再去確定一下,這事可大可小,你要是實在擔心,就去看看吧。」
「好……吧。」得了凌非茗的支持,凌非焉這才轉身向虛塵峰塗明宮方向急急而去。
凌非茗遠遠望著凌非焉漸漸消失的背影,嘴角浮上一絲笑容。雖然她也意識到初一身上似乎隱藏著許多謎團,但比起那個本來就不尋常的傢伙,她更樂於看到朝夕相處這麼久都一成不變的凌非焉忽然有了變化。
臨近塗明宮,凌非焉放慢了腳步,姿態優雅孤傲,如往昔一般。她的出現果然引來一眾弟子的驚羨之聲。
畢竟凌非焉本來該入塗明宮是天御宗人盡皆知的舊事,她隨身帶著的那把流光熠熠的炎月劍也是塗明宮的法寶,她最擅長的道法也是塗明宮的誅邪之術,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塗明宮弟子幾乎無人不景仰羨慕凌非焉的道法造詣。況且天樞宮又沒有別的弟子,所以有時候塗明宮弟子會自動將凌非焉當作是塗明宮「過繼」給天樞宮的弟子,每每見到她,雖不敢近前,卻也暗自添了幾分親切。
至於弟子們不敢近前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凌非焉平日只在天御神宮大殿或天樞宮聞聖院中現身。出現時不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就是一副冷若冰霜、別來擾我的臉龐。哪像今日,傳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凌非焉竟然來到了弟子們居住生活的照影居!
於是,凌非焉還未及踏進照影居院門便被好奇的師姐師妹湊上前來團團圍住,更有大膽者鼓起勇氣向她熱情詢問道:「非焉凌尊,您親來照影居所為何事呀?」
凌非焉被這突如其來的「盛大陣仗」驚到,禮貌頷首回道:「找人。」
「呀~~~」僅僅兩個字便讓那剛與凌非焉搭上話的小師妹興奮得忘了要繼續說什麼了。好在還有另一位年長些的師姐接過話題,又問道:「凌尊想要尋誰?我去幫你把她叫來。」
凌非焉不擅與這許多人近距離相處,忙拱手道:「不勞師姐了,我自過去尋她。」
「那,凌尊是要找哪位師姐妹?我幫你指指方向。」師姐妹們一聽凌非焉這麼說,各個興奮中帶著期待,不知哪個姐妹這般幸運,竟得凌非焉垂青。
凌非焉被眾人簇擁著,眼見一雙雙閃亮的眼睛巴巴望著她,心知她若不說出個名字來,眾人是不會散去了,只好支吾道:「非一。」
「噫!」眾人聽到這名字,想起今日繹武場上初一與羅悅馨那場生死之戰,似乎也明白了凌非焉的來意。
年長的師姐揮揮手,驅散了環著凌非焉的同門姐妹,向凌非焉道:「非一的房間在照影居九號,凌尊移步過去就是。只是……」
凌非焉眉頭一挑,問道:「只是什麼?」
年長師姐嘆氣道:「只是非一好像情緒十分低落,從繹武場回來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有擔心她傷勢的姐妹去探望,也被她婉拒了。」
「我知道了。」凌非焉向那師姐拱手道:「多謝師姐相告。」
相對於其他房間燭火通明,照影居七號和九號兩間相鄰的房間卻是漆黑一片。七號是羅悅馨的屋子,此刻羅悅馨該是被投在謫仙洞中面壁思過了。凌非焉走到九號房前,猶豫片刻,還是抬手叩響房門。
沒有回應,她加重力道又扣了扣。
房間裡終於傳來低低一聲應答:「我的傷沒事,讓我安靜休息下就好了。」
凌非焉聽了,沉默片刻,冷靜道:「我不是來探望傷勢的。」
「非……焉凌尊?」聽得出屋內的人很驚訝,一陣下床的腳步過後,照影居九號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來。初一探頭一看,門外立著的果然是凌非焉,又驚又喜,不由問道:「你怎麼來了?」
「找你。」凌非焉見初一臉上強打笑容,露出與方才低落聲音不符的神色,心頭一軟,不等初一請她,自行走進了初一的房間。
初一很詫異,她從沒想過凌非焉會親自跑到自己的房中來,一時呆站在門口,望著凌非焉的背影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