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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她剛將藍色的道法之力運到雙手,那大漢卻猛然把力道一收,雙手在胸前交錯揮動兩下,雙手之間瞬間便燃燒起一團熊熊火焰,初一甚至能感覺到那火焰的灼人溫度。
「道法?!」初一心中一驚,沒想到這看似魯莽的大漢竟然也是精通道法的!而且看起來,他的修為甚至比自己還要強。
眼看大漢就要用那道法之火襲擊自己,初一來不及多想,管她是烏龜殼,還是地坤真元,先擋下這一招再說。
一道長qiang般的火焰從大漢雙手之間呼嘯而出,宛如一條奔騰的火龍直指初一。
初一也已擺好架勢,淡藍色的道法屏障漸漸籠罩周身。她已經想好了禦敵策略,先用三成法力做出屏障,再留下七成道法,等大漢的火焰之槍被擋下後,再用雙龍戲珠反擊。
只見熊熊火光呼嘯而過,劃破了客棧里的空氣。當火龍撞擊到法力屏障時,迸發出的閃光和巨大衝擊波竟將整個客棧的人都震得一抖。
這時候若是有人能仔細觀察,便會將每個人的實力瞭然於胸。那些道法高強的人可能只是被微微吹動了髮絲,身體卻巋然不動。道法中等的,或是抬起袍袖擋住光芒,或是輕微用手扣緊了桌子。而那些道法不濟的,或者根本不會道法的人,基本便被吹的東倒西歪,搖搖晃晃了。
但一個關外大漢與一個女道師在鬥法,誰又會有心去觀察那些旁人,客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了這兩人身上。
可能是輕視了那薄薄一層的道法屏障,大漢意料之外的被彈得向後連連退了幾步。明明只是道法上的交鋒,他卻感覺到虎口生生被震得生疼,就像是在戰場上,敵人用千鈞大錘硬砸在他的虎魂槍上了一樣。
他不可置信的定睛看向初一,只見那層完整無損的道法屏障中,初一也正滿面狐疑的盯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衣著素雅的俊朗青年,他身著淡紫內衫,外罩鎏金鑲邊紫袍。頭髮整齊的在頭頂束了個髻,用一條鑲了紫晶石的髮帶繫著。
青年人背對著初一,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卻看到他手上持著一柄漸漸退去紫色光華的利劍。他就站在她的身前,為她擋下了大漢的那一記火龍之炎。
「臭小子,好個英雄救美!」大漢不甘心的揉了揉雙手,一雙虎目狠狠盯著紫衣青年。只剛才過了那一招,他便知道若真與那青年較真兒的話,必討不到什麼好處。
於是大漢哈哈笑著對初一說道:「既然有人挺身護佳人,我就不打擾了。」然後便在同桌人的鬨笑聲中坐回了桌邊。
紫衣青年本以為要與那大漢拼搏一番,可沒想到那大漢看似莽撞,但發現自己面對強敵之後,竟然很理性的知難而退了。他昂著頭,又盯了一會,看那大漢作罷,回桌邊重新喝酒去了,這才將寶劍收回劍鞘。
初一見了,忙上前開口道謝:「這位……少俠,方才真是多謝了。」她認為,無論自己需不需要幫忙,這位紫衣的青年能在別人都旁觀時挺身而出,幫她解圍,都是值得她感謝的。
紫衣青年聞言轉過身來,把手一拱回禮到:「姑娘不必客氣。」
初一還想再說幾句客套話,卻見那紫衣青年與小二一揮手,小兒便忙迎上前來:「趙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紫衣青年道:「方才聽見這位姑娘說要住店,我有些事情要提前啟程,就把我那間房子讓給這位姑娘吧。」言畢,他竟頭也不回的踏出門去,只留下小二對著他的背影大聲應到:「好嘞,您慢走。」
然後,小二轉過身,對初一說道:「客官真是好運氣呀,住宿一間,裡面請。」
初一很感激那位趙公子,不但出手相助,還讓了間客房給她,不然她今夜就要住進柴房馬廄了。於是初一向小二問道:「小二哥,你叫他趙公子?你們認識?」
小二答道:「算是吧,趙公子近半年常來我這店裡住,都很熟了。」
初一順口問道:「常住?」
小二答道:「是啊,趙公子每隔七八日就來我這住兩三天。這不前兩天剛從西北山里回來,又付了三日房錢,還沒住滿,就走了。」
初一一愣:「你是說,他留給我的房間已經付完了房錢?」
小二答道:「付完了,客觀您今晚就隨意住下,再多住的,另付就是。」
初一心想,那趙公子剛剛幫她,就只道了聲謝,哪能再平白受人家的恩惠,趕快追出門去。
「少俠!等等!」初一趕到馬廄時,那紫衣的青年正牽出一匹小驢。
初一噗哧一笑,問道:「少俠如此瀟灑倜儻,怎麼不騎駿馬,反而跟我一樣,騎著頭小毛驢呀?」
紫衣青年聞言,轉過身,溫和一笑,解釋道:「我之所以急著走,就是因為要趕路,而且是趕山路。」
「哦~~」初一瞭然。雖說跑平路馬匹比驢子快上很多,但如果爬山路的話,驢子反而耐力更強。
「姑娘若是別無他事,我這就啟程了。」 說話間,紫衣青年已打點完畢,與初一告別。
「慢慢慢。」初一從錢袋裡掏出三百文錢,遞上前道:「我聽小二說那間房子少俠已經給過錢了,吶,這是房錢。」
青年騎著小驢,笑著擺手:「說是讓給你,就是讓給你,房錢就不必給我了。「
「那怎麼行!」初一又將拿著銅錢的手向前伸了伸,道:「少俠能把房子讓給我,讓我今夜免於睡在草房馬廄什麼的,我已經很感謝了,豈能再白住一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