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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焉道:「自然不是。這鎖魂咒本就以結咒雙方真氣互換為佳,她有能力與我置換真氣,我便接下也是無妨。只是她的真氣唐突衝撞,忽虛忽實……」
凌非茗道:「唐突衝撞?那不恰是新修道法之人運氣不得要領的體現麼?她沒有良師指點,估計也不會像我們天御宗弟子一樣,入門先修兩年氣海,自然也就不懂得掌控真氣,徐徐渡之了。」
「不,不是她與我真氣衝撞。」凌非焉解釋道:「在我準備接納融合她的真氣時,發現她的真氣里竟有兩股力量糾葛在一起。是她自己的真氣在自我衝撞。」
「兩股真氣?」凌非茗滿面驚訝:「雖說修法之人會因各種原因,與他人置換真氣,但是將他人真氣納入體內後,務必要與自己的真氣同順合流,方能為己所用。若是不能完全融合,甚至相剋相斥,那可是要氣海崩盤,經脈寸斷的啊!」
凌非焉百思不得其解,皺眉道:「這點我也不懂,她現在道法根基這麼差,究竟是怎麼承得住兩股真氣在體內衝撞相斥,還沒有經脈寸斷的呢。」
凌非茗聽了,驚出一身冷汗:「如此說來,小師父的處境還真是很危險。走走走,我們得趕快告訴她,切不可再隨意施法了。」
凌非焉又搖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危險。」
「還有?!」凌非茗瞪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道師身上還有多少匪夷所思之事。
「嗯。」凌非焉點頭道:「那股兩股真氣,一股似有我天御宗根基。」
凌非茗道:「想必,是她那師父傳授於她的天御宗修真之法。」
「我原本也是這樣以為。」凌非焉再道:「但這股真氣甫一接觸,便已甚弱。當我去追蹤捕捉時,卻又消匿無蹤,隱藏極深。」
「隱藏至深?」凌非茗思慮著,道:「莫非這股真氣不是來自她自身,而是別人置進去的?」
「不好說。但我擔憂的是另一股真氣。也是我不得不震開她的原因。」凌非焉說話,神色嚴峻起來:「另一股真氣很清晰,也很強烈,帶著魔劫。」
「魔劫……」凌非茗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憂心忡忡的問道:「哪一種?」
凌非焉沉默片刻,開言輕語道:「執念……」
凌非茗也沉默了,但隨即卻炸開了銀鈴般的笑聲:「我當是什麼啊!師妹你可嚇死我了!只要是凡人,哪個沒有些執念啊?」
「師姐!」凌非焉不知該怎麼跟凌非焉解釋。
執念的確人人都有,她凌非焉也有,也知道執念是什麼滋味。甚至就連天御宗的道靈真人也因破不了執念,至今無法超脫青玄之境。
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初一真氣里流露出的執念,絕不尋常。只一接觸,便像有個深不見底的旋渦,拽著她往下沉。或許那旋渦的深處,便是初一的執念根源。
可惜凌非焉沒興趣進,也沒興趣看。她斷定眼前這個人若不能放下這份執念,就一定會入魔,絕對。
「師妹你擔心什麼我知道。」凌非茗見凌非焉依然神色嚴峻,安慰道:「你怕她走不了修仙的路,怕留了她道法在,日後她一念成魔,反成禍患。可師妹你看,這樣,我們就更應該將她帶回天御宗去了。」
凌非焉不解,問道:「師姐此言何意?」
凌非茗微笑道:「先前我倆以為初一小師父只有一股真氣,封了她的氣海也就能除去她的道法。可沒想到,小師父天賦異稟,體內竟有兩股真氣。其中還有一股還帶著魔劫,這氣海偏偏還就封不得了。若氣海強行被封,她體內雙重真氣不能自由流通,魔劫強而天御宗根基弱,到時,小師父執念若起,只怕就是我倆親手將她逼入魔道了。」
凌非焉聞言默許,又道:「師姐之意,與其封堵不如疏導。」
「沒錯。」凌非茗點頭,道:「且先不論小師父的執念從何而來,竟至起了魔劫。若她能入我天御宗平心靜氣,潛心修法,看破執念,便可化解此劫於無形。這樣的結果,於她於你我,皆好。」
凌非焉不再言語。
她知道,凌非茗的建議,或許就是眼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同時,也暗自定下主意:等到初一入了天御宗,不管拜入哪宮門下,她都要囑咐師伯師叔謹慎觀察,免生意外。
凌非茗見狀,補充道:「放心吧師妹,初一小師父本性純良,又天資聰穎,一定能順利化解魔劫的。」說著,便拉起凌非焉走出了馬廄。
二人並肩走向客房,月光溫柔灑在她們端莊素雅的白蓮青雲袍上。凌非茗抬頭觀察天色,只見夜色中星空朗朗,璀璨異常,料想這幾日必是好天氣,回天御宗的路應該很順利。
於是凌非焉忍不住與凌非焉搭話:「入宗試典的日子近了,不知今年會有哪些有趣的師弟師妹拜入師伯師叔們的門下呢?」
凌非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凌非茗又言:「宗主師伯的道仙宮是不收新丁徒弟的,而你師父嘛,這麼多年也沒見給你收個師弟師妹什麼的,這次我看,也是不會破例了。況且……「
「況且什麼?」提到自家師門天樞宮,凌非焉可算有了點回應。
凌非茗見凌非焉接了話,心中歡喜,笑眯眯的說道:「況且你們天樞宮整天守在聞聖閣,抄經書背秘籍,無聊死了。人丁嘛又只有你跟明陸師伯兩個,冷清得不要不要的,鬼才喜歡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