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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像見初一還站在法陣之中,好像十分不耐煩,頓時使出天乾四明,照准初一雙腿下盤轟去。初一隻好連連躲避,四顆法力彈過後,幻像嘴角一勾,露出抹邪笑,猛然向前突進。
初一低頭一看,自己腳下為了躲避天乾四明已經退出了紅色法陣之外。也就是說方才幻像不能入陣,抓不到她,就把她給逼出來了。然後凶神惡煞的撲過來,想要把她抓回藍色法陣那邊。
這下可把初一氣得不行,心道,好啊,我倆本為同一個人,你卻來算計我!
初一囉嗦的功夫,幻像卻像幽靈一般忽然閃到她的身後。台下眾人不禁一陣驚呼。連凌非焉也皺起了眉頭。這樣的手法她很熟悉,在蘇南府初一被繞紫操控時,也是這般閃到了她的身後,鎖了她的喉。
不過初一卻沒中招,畢竟自己的身手自己心中有數。她忽然蹲下躲過鎖喉,順勢朝著幻像來了個掃堂腿。幻像仿佛也將初一的套路瞭然於心,一躍起身,輕鬆躲過。
初一就勢向上一看,那傢伙居然在跳起的同時又在雙手積滿了道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凌空再朝她甩下個殺傷力滿滿的天乾四明。
「可惡!」初一從沒這般討厭自己,忙把內力一提,以地坤真元護住身體。
誰料只是微微一用道法,初一便覺得經脈中的真氣猶如奔騰呼嘯的洪水,簡直要衝破氣海滿溢而出了。她被洶湧的真氣沖得一陣頭暈,抬手緊緊按住心脈,擔憂的看向凌非焉。
好在凌非焉也在看著她,可初一卻發現凌非焉一向清冷的神情竟也蒙上了一層擔憂之色。
凌非焉向初一搖搖頭。
初一見了,點點頭。
正溝通時,幻像卻突然出現在她與凌非焉之間,阻斷了她的視線。初一抬眼一望,但見幻像劍眉低蹙,深壓星目,微帶笑意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輕蔑神情。幻像身上的海青袍隨兩手間的道法之風搖擺鼓動,但她混沌黝黯的眼神中卻透露出狠狠的堅定。
初一在幻像出手抓向她左肩之前,奮然躍起,連點輕功向後拉出段距離。心中頗不是滋味,朝自己的幻像啐道:真想不到我還是個攻人傷處的卑鄙小人。
幻像好像知道了初一在想什麼,得意的笑著,將雙手燃滿道法之力,步步逼近。
初一很快也知道了幻想在想什麼,心道,好啊混蛋,知道我不能多用道法,非要用道法逼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不知誰是本尊誰是幻像了!這樣想著,初一將雙手向身體兩側一揮,掌心中立時也燃起兩股幽藍的道法之光。
凌非焉一見,下意識向前邁出一步,卻被身後之人拉住手臂。她轉頭一看,凌非茗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身邊。
凌非焉憂慮道:「我就知道非一不會乖乖聽話,等到真氣無法御控就來不及了。」
凌非茗撇撇嘴,安撫道:「你還不了解她?不讓她盡力她是不會死心的。」
「正因如此……」凌非焉嘆息道:「我才不想讓她盡力。」
凌非茗疑惑道:「怎麼?你不想非一通過鏡之試,達慧悟境麼。」
凌非焉道:「當然不是。只是你看……」
凌非茗順著凌非焉的視線望去,發現凌非焉指向的並不是初一,而是初一的幻像。
「這樣啊……」凌非茗將朝鳳笛在手中敲了敲,神色變得與凌非焉一般擔憂。
凌非茗知道離界鏡幻化出來的幻像雖然是虛無的存在,但卻是幻像本尊某種意義上的真實寫照。因為離界鏡在幻化時,會將陣中人的理智與偽裝盡數褪去,生成了一個再純粹不過的「自己」。
初一的幻像,她與凌非焉看得清楚,舉手投足間的邪魅神色和瘋狂執著的欲求心念,無一不是初一魔劫爆發後將要變成的樣子。
凌非茗只好又拍拍凌非焉的手臂,嘆息道:「好吧,就如我們昨夜說好那樣,一旦發現不對,立刻出手阻止。」
凌非焉輕聲道:「只能如此。」
還不知凌非焉和凌非茗有過什麼約定,繹武場上,初一和自己的幻像正以道法之力相互牽制糾纏,你來我往斗得激烈。只見幻像咄咄緊逼,出招毫不拖延遲疑,牽、扯、推、拉,步步為營,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初一拽進藍色法陣中。
初一也不含糊,她雖然小心謹慎的在與幻像過招鬥法,但卻根本不往藍色法陣那邊靠近,始終圍著紅色法陣轉圈,想著一旦幻像有什麼破綻之處,她便上前施展一套。
功夫不負有心人,初一發現在她的斡旋之下幻像好像開始變得急躁了。趁著幻像朝她猛攻過來,她閃身躲過,忽覺得有機可乘,便朝幻想背後狠擊一掌,想借著幻像本身的衝力將她打入紅色法陣之中。
幻像似乎來不及防備,挨了初一一掌之後,瞬間跌向紅色法陣。初一心中一喜,只待幻像落入陣中,她便可以取勝。
誰知幻像搖搖晃晃,明明只差一步便會跌入法陣,卻在法陣邊緣猛然停住了。
初一一愣,這是她沒想到的。她隱隱感覺幻像這般行跡似乎有所圖謀,直覺告訴她不要靠近為好。但潛意識卻在誘惑她,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只有一步之遙便可以獲勝了。
初一心道自己不能大強度使用道法,長時間耗下去對她十分不利。好機會又是轉瞬即逝,錯過只怕結果難料。於是終于禁不住勝利的誘惑,腳下一點衝擊上前,準備補上一掌徹底結束與「自己」的這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