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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空而起的白色煙火映亮了整片夜空。趙青然到底還是沒來得及阻止凌非潭發射信號。他擰緊了眉頭,本打算盜得夜幽石以後再發射信號來引起天御宗道師的注意,沒想到現在竟被凌非潭提前驚動了巡衛弟子。趙青然為順利闖入封魔殿不得不解開神秘人在他氣海經脈上附加的封印。
但見趙青然雙手燃起了紅色妖火,眼睛裡也迸發出紫色光芒。那封印便如一層稀薄的窗紙,輕輕一戳,飽滿的力量就順利回歸了身體。
趙青然盡情享受著極致充沛的狂野魔息,他三步化作兩步直奔封魔殿正門,只將手掌往殿門上一按,殿門上的封禁符咒便瞬間被他燃燒殆盡。
那禁咒乃是天樞宮明陸道尊所制,被人摧毀之後馬上就感到了異常。他正納悶塗明宮怎麼升起了求救信號,繼而就有人硬闖了封魔殿,明陸心道不好,怕是夜幽石要出事!
果然,趙青然踏進殿中便直奔銅台上正受月華的夜幽石。那寶物隨他數十年,煉血時亦無非細川小河之力。可現在,他的指尖剛剛觸到夜幽石就感到一陣洶湧澎湃的鼓動,催使他對力量的渴望擴大了千百萬倍。
夜幽石失而復得,趙青然即興奮又喜悅。但他依然不敢久留,急急走出殿外。塗明宮範圍已然燈火大明,人聲快速向封魔殿聚集。更有幾個先到的巡衛弟子已經攔堵在趙青然的面前。趙青然避之不及,毫不猶豫的以赤炎妖火將那些無辜弟子一掌擊斃,轉身急向青靈峰方向離去。
凌非焉近日為夜幽石速速進化十分盡力,加之昨晚值夜更是辛勞。走回天樞宮後雖有再去探望初一的念頭,但一想起凌非茗的調笑便取消了計劃。怎料她明明十分疲累,躺回床上卻又輾轉不安無法入眠。於是她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靜坐在床榻上,輪轉持明之功以凝心境。
夜深時刻,忽然一道焰火橫空而起。凌非焉迅速理好衣裝提上炎月劍來到門外,但見師尊明陸也匆匆趕來。
明陸不等凌非焉施禮,急切道:「是塗明宮那邊發來的急訊,封魔殿的封印被破壞了!」
凌非焉即刻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馭起輕功隨明陸急往虛塵峰去。待明陸師徒二人到了封魔殿,眼前一幕著實讓他們震驚不已。
明陸直奔封魔蛋中,向凌非焉吩咐道:「快看看他們傷勢怎樣,我去看看夜幽石!」
「是。」凌非焉一邊應著,先到白衣人身邊。但見凌非潭此時已然氣絕,手中卻還緊緊握著已經失去效用的焰火彈殘骸。
凌非焉看著凌非潭胸口的血跡,心中一冷。凌非潭身為繹武宮首徒絕不是無能之輩,這般精準一招斃命的手法,若不是兇手實力太過強大,就一定是熟悉之人趁他毫無防備時所為。
凌非焉放下凌非潭屍身,再去查看附近伏趴在地的青衣女弟子。
「是你?」凌非焉眉頭一皺,認出這身受重創的血人,將奄奄一息的羅悅馨輕輕扶起。
羅悅馨吊著一口氣,凝望凌非焉的目光里充滿了期盼。
「別怕,天御宗各處都應收到了信號,青遙宮也會來人。」凌非焉安撫著羅悅馨,並迅速鎖住羅悅馨的部分重穴,減少她的血液流逝。
可羅悅馨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未必等得到青遙宮前來救人,努力發出聲音,像是要說些什麼。
凌非焉以為她是要說出兇手訊息,湊近羅悅馨,冷靜詢問道:「你可看見是什麼人下的手?」
羅悅馨卻是艱難的搖了搖頭,斷斷續續道:「告,告訴凌非一……我,我不會……再尋她報仇了……但,但我依然……恨她……我……」
「你別說了。」凌非焉制止了羅悅馨,她不知羅悅馨在將死之際悟到了什麼,但很明顯羅悅馨已然放棄了心中的執念。這對初一和羅悅馨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凌非焉想讓羅悅馨保全性命,這重要的話語她應親自去與初一訴說。
可羅悅馨似乎誤會了凌非焉的意圖,眼中露出失望神色,期望的光華也漸漸暗淡下去。
凌非焉見了,於心不忍,只得重新又道:「你傷得很重,但不在要害。我想你尚有活命之機,這些話不如親口說與非一,也好化解你們之間恩怨。」
羅悅馨聽說自己未必會死,不再做聲。畢竟她方才那番言語並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家人無辜橫死是她終生放不下的仇恨。她不過是在親身經曆命運的無奈作弄後多了一份設身處地的諒解之心,理解了仇人鑄下大錯的無奈。但她卻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壽終而亡到了黃泉陰間,今夜值守在封魔殿的弟子亡魂能不能也諒解她今夜的無心過失。
這時,天御宗各路人馬相繼趕到了塗明宮。明陸頹喪的由封魔殿中走出來,對其他幾位首徒道:「速去通知你們的師尊,夜幽石失竊了。」
凌非川、凌非茗和非玉聞言,心中一沉。當他們趕到封魔殿外看到凌非潭的屍身時就已湧起了不詳的預感。
凌非川隱忍著悲痛,向凌非焉道:「師妹來得快些,可曾見到兇手樣子?」
凌非焉搖搖頭,還想再試探問問羅悅馨是否察覺什麼端倪。接手施救的青遙弟子卻說她已經失血過多陷入昏迷,再不能言語了。
眾人正不知該向何處追尋兇手和夜幽石,忽有弟子急急來報,道:「山中似有一持紫色魔息的邪魔,一路殺戒大開,直向青靈峰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