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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非焉緊忙問道:「南卿姑娘可問它這隻小獸為何忽然垂死?」
南卿看向地上那隻小獸,小獸聲聲嗚咽悲鳴哀婉。南卿也隨之皺起眉頭細聽感受,半晌又道:「它說它們是冰冰花托生而出的冰冰靈,原本有九隻,但現在只剩他們兩個。冰冰花的花瓣是它們的命源,一旦有花瓣離開花朵,守護那朵花瓣的冰冰靈就會隨之魂消形散。」
凌非焉不想自己竟猜中了緣由,眾人聞言皆盡沉默。
南卿又道:「它還說可惡的人類將冰冰花劫到這裡,周圍都是溶火烈焰,害它們靈力盡失,只能眼睜睜看著冰冰花一瓣又一瓣被取下,同伴一個又一個的死去。」
初一聞聽,關切道:「非雲師姐說冰冰花乃是綿延數千年的神物,救過無數人的性命,難道是犧牲了無數冰冰靈的性命?還是說有什麼取其花瓣而不連累冰冰靈殞命的辦法?」
「冰!!!冰冰冰冰!!冰冰冰!」最後一隻冰冰靈聽了初一的問詢,情緒更加激動,一邊叫著一邊在原地轉圈,好似十分氣憤。
三人一齊望向南卿,南卿應道:「它說冰冰花本來生在幽北神山雪脈之中,只要花盤尚在,每落一瓣花瓣都可依靠千年霜雪歷時三年再生出來。因花瓣掉落而散形的冰冰靈也會將靈魂寄托在花盤中,待花瓣長出來便可隨之重生。所以才在數千年間救下許多生命。而現在,這裡又無霜雪又炙烤難耐,近一百年過去了,被折斷的花瓣再也沒有長出來,死去的夥伴也沒法復生!」
南卿話音剛落,凌非茗手中捧著的小獸徹底失去了活力,頭一歪便再也不動了。它小巧雪白的身軀隨之化作晶瑩的霜雪冰晶,繽紛而落。並在落下的冰晶中騰起一點湛藍色的盈盈微光,晃晃搖搖向湖心冰洞飄去,然後一閃便消失了蹤影。
「冰……」地上小獸直立起身子,遙遙望著冰冰靈魂靈飄去的方向,藍色眼睛與仙冷湖水一樣漾起哀傷的波瀾。隨即它轉過身,三下五下跳在凌非焉面前,又冰冰的叫了數聲。
凌非焉望向南卿,南卿解釋道:「它說方才嗅到魔焰的味道便知又要有人來取冰冰花,怎奈靈力盡失根本不是人類的對手。如今冰冰花只剩最後一瓣,花瓣落盡之日便是冰冰花消失於世之時。人類如此愚昧貪婪,不循生生不息之理,終將步向滅亡。」
「原來在溶洞邊便是它在窺看。」凌非焉表情忽然渡上冷色,步步逼近冰冰靈。
小獸落了單,既喪士氣又心生恐懼,慢慢退後,轉身便要逃走。
凌非焉箭步上前將那冰冰靈擒住,任憑小獸掙扎也不鬆手,一字一句道:「惡人若循天道,也不會將冰冰花掠入南疆。我天御宗立宗千年,事事順生靈天性而行,不需你這小靈來教訓。」
「冰……」小獸被凌非焉嚴厲的口吻嚇得縮了縮頭,但見凌非焉目光如炬,又十分懼怕,索性閉上藍藍的眼睛,擺出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既落君手任君處置的樣子。
「非焉凌尊……」初一也覺這番有些絕情的言語不似凌非焉性格,擔心的湊上前。
凌非焉卻繼續道:「方才不知冰冰花尚且關乎冰冰靈性命,誤傷你的同伴實屬意外。今日我凌非焉用你一片冰冰花瓣來救命,就此承諾明日定將冰冰花盤帶出溶火洞,與你一同送回幽北,還你八片花瓣和你八個同伴的性命來。」
「冰!!!」小獸聞聽,猛然睜開眼睛,瞬時來了精神,不停的向凌非焉揮舞兩隻小爪。
南卿亦心生感動,卻不得不如實轉達小獸的質疑,向凌非焉解釋道:「凌尊,它說它不信,說人類太壞了,當初就是被騙出了幽北再也回不去。」
「隨它信不信。」凌非焉將冰冰靈放下,向南卿道:「我即刻給非一驅除魔焰,南卿姑娘幫我向它回答吧。」
「好。」南卿應著,與小獸心神交流。
凌非茗向凌非焉和初一道:「非焉非一,仙冷湖深冷,你們務必要小心操控真氣。我和南卿在周圍幫你們警戒,你們儘管安心療傷。雖說此處是仙火教禁地輕易不會有人來打擾,但萬一有什麼異動,師姐一定護你們周全。」
「煩勞師姐。」凌非焉向凌非茗投以信任目光,凌非茗點頭應下。
「多謝非茗凌尊。」初一也向凌非茗鄭重拱手,凌非茗則笑著拍拍初一,給予她莫大鼓勵。
南卿還在現身說法向冰冰靈講述自己是怎麼從一個嗜血的小妖被這兩人救了性命重反正途;天御宗又是如何如何與仙火教不同,並不是只求自身利害而罔顧蒼生命數的邪佞之流,凌非茗便拉起南卿,又將那將信將疑的冰冰靈抱起來,拽著她們一起探看四周去了。
凌非焉心知凌非茗定是怕打擾她們驅除魔焰,也是怕她們難為情才走得遠了,轉身再看,靜謐的仙冷湖畔便只剩下她與初一兩人。
凌非焉深吸口氣,將手中托著的冰冰花花瓣暫時放在初一面前,與初一道:「為防萬一,我去周圍做個小的結界。你……你先脫下……外面長袍,以免浸滿寒冷湖水……太過沉重。」
凌非焉的舌頭好像打了結,甚至覺得自己越解釋的詳細越有心虛嫌疑。於是她不等初一回應便轉身自顧走向湖岸。之前一心念著尋到冰冰花便可為初一驅除業火,卻沒有深想非雲囑咐的以花瓣緊貼胸口施以真氣的操作。如今冰冰花花瓣在手,凌非焉第一次認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驅除魔焰的流程,頓時便被這過於親昵的動作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