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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不了結果的事,永遠得留三分。這個道理得記著,這三分是別給別人的,也是留給自己的。」林雨桐叫她起來,「這次的事便是一個教訓。」
是!和婉緩了一口氣,低聲道:「要是皇上知道了和敬算計他……」
「誰也不敢去捅破這一層紙,因為都知道,捅破了也無用。皇上是會厭棄和敬呢?還是會給這揭發的人什麼好處?」林雨桐就嘆氣,「你以為皇上當真就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於別人而言,皇上只是皇上。於和敬而言,那個人是她的阿瑪。孩子的阿瑪的面前,永遠有犯錯的權利,有任性的權利。而在一個父親眼裡,孩子沒有不好的,所有的小心算計都是他沒有給孩子更好的。」
所以,皇上只有在和敬那裡才是父親,在別人那裡都是皇上。
她想想也笑了,是啊!也只有和敬是真的把皇上當阿瑪的,所以,只要她的阿瑪是皇帝,她就永遠是哪個能有小算計的公主。
林雨桐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所以,長在羽翼下庇護下的鳥兒,永遠也學不會搏擊長空。」
恩!因為她沒有必要那麼做。
和婉有些明白了,「所以,書院的事還得交和敬插手。因為她的著眼點跟咱們應該是不一樣的。」如此,皇上放心,她也能遵從皇祖母的意思展開拳腳的去做。於是,她笑了,笑的燦爛極了,「孫女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找你六叔,再去看看有什麼要添置的。」林雨桐打發她,這孩子果然又跟歡快的鳥兒一般的撲騰出去了。
和婉還好調|教,只那邊兩個王府的六格格和十三格格不大好教。
兩人一直沒個名字,林雨桐做主給取了名兒。大的這個九爺家的十三格格,取名叫布爾和,小的那個直王府的六格格,取名嘎珞。一個的意思是仙鶴,一個是天鵝。都是吉祥的鳥兒。這兩人慢慢的在幫林雨桐處理一個雜事。大部分都是宗室里的,像是哪位王爺的生辰忌日等等,都得有人幫著急著,然後送些祭品之類的東西。也有書院的先生,誰家有個什麼事情,這邊都得有人處理。
她兩人在邊上專門有個院子,平時就是處理這些事情的。
兩人很謹慎,很少有自己拿主意的時候,一天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總會過來說一聲。然後把第二天要辦的事跟林雨桐請示了,根據林雨桐的意思去辦。
這一點短期內也改不過來,林雨桐正準備醫科那邊的教材呢,結果兩人又來了。這次跟林雨桐匯報的是一件事,二十一家的三格格從蒙古回來了,如今遞了牌子請見。
林雨桐就問:「是二十一福晉請見,還是?」
「是三格格。」布爾和低聲道,「下面的人來報,她就在路口等著呢。」她說著就朝外看了一眼,「今兒天不好,有些冷。」
是怕對方冷著嗎?
林雨桐:「……那叫吧。叫進來吧!」
這兩人這才出去辦事去了,這兩人才一出去,和婉就進來了,笑道:「我這個堂姑姑有意思,她是騎馬來的。」
恩?
和婉便道,「我剛才碰見稟報的人問過了,是騎馬來的。兩個人騎著馬沒帶人就給跑來了。」
兩人?還帶了十三家的外孫寨桑多爾濟?
嗐!那倆來稟報的時候萬全沒抓住重點。
林雨桐就起身,「你去迎一迎。」說著就喊外面伺候的,讓他通知四爺一聲,那邊要是忙完了,就抓緊回來。
這個寨桑多爾濟,是四爺要留意的。這小子年紀不大,本事不小。背著朝廷私下裡跟俄國人做生意。現在當然不是追究他,只是這樣一個腦子活泛的年輕人不用起來,有些可惜了。何況,這小子已經把路子給趟開了,很多事做起來便事半功倍。
和婉應著出去了,迎到了書院門口。這裡不能騎馬進來,對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並肩走著,伺候的都沒跟進來。前面的姑娘笑臉盈盈,穿著蒙古的袍子,腳上蹬著小皮靴,鞭子在手裡拎著。一路走來,也不肯消停,鞭子不時的打著路邊已經花樹,然後時不時的還要蹦躂到路牙子上踮著腳尖走。身後那個高碩的青年,只無奈的看著,不時的提醒一聲:「慢點呀,崴腳了!」
「要你小子管?」這姑娘蹦起來摘了一邊樹葉,便高興的不得了,「看吧!看吧!有樹的地方就是好吧。我覺得就是該給草原種樹。種那種又高又大的……」
說著話,就看見和婉帶著人笑盈盈的看著她。
她馬上站好,扭頭看青年,「看我怎麼樣?沒露怯吧?」
青年輕咳一聲,然後擠擠眼睛,「特別好!最美的小姨。」
姑娘便得意的笑,胳膊抬起來,男青年便低頭,姑娘拍在男青年的頭上,滿意的說了一聲:「乖!」說完了才想起問了,「接咱們的人是誰呀?」
男青年揚起笑臉,低聲道:「您沒老了,怎麼忘性這麼大呢。那是和婉公主……」
這姑娘開口就喊:「大侄女!」
和婉:「……」好把!確實是挺大一侄女,她先上前叫了一聲:「姑姑。」
寨桑鬱悶的不行,趕緊上前見禮,然後給這姑娘使眼色。她這才反應過來,「見過公主!」
人家是公主,她只是以縣主而已。
和婉伸手將人扶起來,「都是自家人,在家裡只論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