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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徐醇出去之後,碰到在外面賞花的英姐兒。他過去行禮,說話聲低低的,「……她八成是有了……」
哦!
好厲害啊!
咱們那麼多年都沒個孩子,你們才幾天就懷上了。看來,有些東西,就是註定的。
她笑了一下,眼神涼涼的,「恭喜了!」然後才假裝採花的樣子,低頭不叫人看見她的正臉,低聲問道:「還沒能留宿在那邊……」
「文貴妃不是等閒之輩!」徐醇皺眉,「今天我會在試試……」
「怎麼試?對孩子下手?」卑鄙!英姐兒不想牽扯無辜的人,「不就是文氏嘛,我正要找文氏有事,今兒我替你絆住她……她今兒一準沒心思多管的……」
徐醇看了英姐兒一眼,然後點點頭,朝後退了兩步,欠身一禮,「娘娘這兩日,心情正欠佳。一聽說您來了,馬上歡喜起來。這會子正等著您呢……您只管進去吧,娘娘說,您進去不用稟報……」
英姐兒將花兒捧在胸前,揚起幾分天真無邪的笑來,這笑容叫徐醇一頓,他總有一種感覺,他其實跟英姐兒才是一樣的人。
當日……當日……若是親事能成,或許什麼都不一樣了。
這樣一個妻子,總比跟許時念一起,那麼叫人噁心著好。
英姐兒沒管徐醇的注視,只捧著話進去,「姑姑,瞧瞧……」
「你這丫頭,把我院子門口的花給薅了吧?」許時念伸手接過來花來,「這芍藥開的早,是下面的人特意尋來的,你倒是好,就這麼給糟踐了。」
英姐兒哼笑,「我也愛芍藥,要知道姑姑這裡有這麼好的花,我早就捎話跟您要了。之前還想著小舅媽一園子的芍藥要開了,到時候再看也是一樣,卻不想舅媽那牡丹養的好,比別人家的牡丹開的都早,而且花期特別長,開的特別艷……我也想著,她會養花,這芍藥也必定要開的早呢。早前就說好了,一旦開了就給我送去,結果叫丫頭去瞧了幾次,只打花苞就是不開花……您說怪不怪。一樣的養花,這牡丹不用管,那是要怎麼開怎麼開。可芍藥,不管怎麼精心,都不成。還不如您院子門口的……」
這話說的許時念特別不舒服。她又想起在林氏面前丟的人!
而且,憑什麼她的牡丹就開的好,自己這邊的芍藥就開了好呢?
她的視線落在窗台上那盆早已經凋落的牡丹上了,這盆花……今年並沒有開!
她是牡丹,自己是芍藥嗎?
貴為皇后的她……屬芍藥?
許時念輕笑一聲,「牡丹……會開好的……總有開好的那一天……」
這一聲不高,像是呢喃。英姐兒假裝沒聽到,心裡卻笑:不舒服了吧!要的就是你不舒服。
她將芍藥給插好,放在案頭,「今兒本來想去外祖家玩的,誰知道小舅舅今兒去找我爹了。您聽說了嗎姑姑,遼東要打仗了。我小舅過去,大概是跟我二舅那邊有關……」
八百里加急的奏報,她這個垂簾的太后怎麼會不知道?
她嘆了一聲:「你覺得……能守住嗎?金家都在忙什麼?」就不信真像是林雨桐說的那般,好像個個都無私的很一樣。
英姐兒搖頭,「各忙各的,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小舅一般都管著外面的事,我也猜的。其實沒見人呢。我本來都追出去了,結果追出大門,我小舅都走了。聽看門的說,是去哪裡給我小舅媽買什麼蜜餞點心去了……找都沒地方找去……您要是想知道,回頭我去金家……幫您看看……」
許時念壓下心裡的不舒服,搭話道:「那是你外祖家?你是向著姑姑不向著外家?」
「咱們都姓許嘛!」英姐兒挨著許時念坐了,「您還能害我呀!」說著,臉上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不過,今兒進宮,除了看看姑姑,還有一件事……想驗證一下。」
許時念哼笑一聲,「什麼事?我就說,你不是單純的想陪我的。」
「我上次進宮,遠遠的看見文貴妃了……」她的聲音低低的,「她帶著面巾,我看不見臉……但那身形,還有手……包括她手腕上的佛珠,都是我見過的。我本來想聽聽她說話的聲音,但是她好像避著我……姑姑,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麼……我問我爹,他不說,只說貴妃就是貴妃……可我老是覺得,她就是我一位長輩……」說著,就一臉小心翼翼的看許時念,「姑姑,您知道我說的是誰吧。如今,我二舅還在遼東,跟韃子一戰,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見見她……要不然,心裡總跟什麼堵著一樣……」
許時念剛要說,這是大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可卻看到站在門口的徐醇輕輕的點頭。她心裡一動,馬上知道徐醇的意思。於是,快要出口的話她到底是收回來了:「……你這孩子,心思怎麼這麼重。才說咱們都姓許,不管姓金的事呢,這會子就露餡了吧。小白眼狼!這麼地的,你替我去看看大皇子吧……你們小時候也常在一處玩,自打出事了,他就不怎麼見人了。你替我去瞧瞧他……進出……總得要拜見貴妃的……」
英姐兒歡喜起來,「好呀好呀!多些姑姑……我這就去……」很心急的樣子。
「等等。」離天黑還早,你也絆不住文氏半天時間吶,「晚些時候再去吧。太子這個點要午睡的,你別吵了他。陪姑姑說說話,等吃了飯,你再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