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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舞不由的叫出聲,「那麼貴?」
璇姐兒搖頭,「那還不算貴的!就是剛才你差點踩到的蘭草,那一株蘭草,有些文人雅士愛的什麼似得,品相好的,值上千兩銀子。」
金柳依依不捨的回頭去看,金舞拽她:「可得小心點,別再碰著哪了?」
金傘扭臉才說叫兩人悄聲點,叫人聽見了笑話,卻見有一群姑娘,正圍著剛才璇姐兒說的牡丹園那裡,摘了花兒往頭上戴,她心疼的直抽抽,「這……得糟踐多少?」
璇姐兒輕嗤一聲:「膏粱子弟,哪裡知道一粥一飯來之不易的道理?那牡丹再好,貴人追捧了,才值錢。可若是……別說遇上亂世,就是碰上年景不好的時候,它便是再值錢,換的來一口粥還是一口飯?」
久兒在一邊接話,「要是論藥材,這園子裡的東西還是值幾個錢的。」
這麼一說,幾人一笑,便繼續往前去了。
這一打岔,幾個都活躍了,不時的問璇姐兒那東西是什麼,那玩意是什麼的話,璇姐兒就一一的說,沒有外人打攪,反倒是玩的更自在。
琳姐兒聽了只會心一笑,放下心來。
跟瓊姐兒說話的也是個小媳婦,拐彎的時候朝後面看了好幾眼,「你那幾個妹妹都沒說親?」
瓊姐兒不接這個話,「……她們性情烈,受不得委屈,我娘也捨不得叫受委屈……」
對方就知道意思了。她娘家的哥哥死了兩老婆了,前面留了兩窩孩子,真尋摸續弦了。有高門大戶的選擇,誰願意找小門戶出身的。這麼一問,自然是看上了金雙或是金傘了。
可瓊姐兒能答應嗎?
自家娘寧肯找平頭百姓配金雙金傘,也絕對不會將她們嫁給面上光鮮亮麗的人家。
正說著話呢,迎面過來一群人,簇擁著個衣著異常華貴的婦人。
瓊姐兒站住腳,邊上的人還問:「這是誰家的夫人?怎麼有些面生?」
其實瓊姐兒也瞧著面生,看身後的琳姐兒,意思是問:你見過嗎?
琳姐兒也沒見過,只搖搖頭,「難不成是嫁出去的宗室女……」回京特意給順王祝壽的。
也有可能!
好些縣主郡主嫁出去,十多年都未必回京城。而且,穿成這樣,除了宗室里的人,誰敢這麼張揚。宗室里娶進門的媳婦大致都見過,但早些年嫁出去的閨女,她們這些年輕的新媳婦和姑娘不認識也正常。
但既然人家身份尊貴,那自然就退避到路兩邊,等人過來福下身,她們低頭不直面,以示尊重便是了。
卻不想這一行人過來,卻站住了腳,「這都是誰家的姑娘媳婦,長的好生鮮亮。」
這話帶著幾分倨傲。
瓊姐兒為首的,這就不能不說話了:「賀金氏見過貴人,貴人安康!」
其他人跟著一禮,這就完事了。
「賀金氏?」許時念露出幾分恍然來:「你是嫁到賀家那個金家大姑娘吧?」
連這個都知道。
瓊姐兒心裡皺眉,但面上卻溫順,應了一聲是。
「倒是好模樣!」許時念視線從幾個婦人打扮的人身上掠過去,朝打頭的文嵐兒看了好幾眼,尤其是身形,一個勁的打量,「這個鵝黃衫兒的姑娘抬起頭來,叫我瞧瞧……」
文嵐兒微微抬起頭來,她昨晚特意將劉海剪了,厚厚的幾乎都要遮住眼睛了,這會子垂著眼瞼,只看見鼻子和嘴唇,就那麼沉默著站著。
可就這一眼,許時念也不由的眯眼,「這姑娘我瞅著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你叫什麼?」
回稟貴人,「小女文嵐兒。」
文嵐兒?!
許時念心頭一震,這就是未來的太子妃,要做太子妃的姑娘?
「你近前來!」許時念臉色微變,這就是李昭跟文氏的那個私生女。她的手指都不由的輕輕的顫抖起來。
瓊姐兒和琳姐兒對視一眼,這不對呀!怎麼對文嵐兒有興趣了?兩人剛要搭話,璇姐兒就朝前走了一步,帶著幾分嬌憨:「貴人認識我家表姐?」
許時念扭臉看了這姑娘一眼,然後笑了笑,「也是金家的姑娘吧!」
徐醇低聲道:「是四房的嫡幼女。」
許時念『嗯』了一句,又看向璇姐兒,這就是那個人跟林氏生的小女兒。她的視線在瓊姐兒和璇姐兒臉上流連,「倒真真是一對姐妹花。」
林氏好福氣,兒子女兒一個不缺。
而她自己,人生過了大半了,連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都沒有。
她的面色有些僵硬,那邊璇姐兒卻盯著跟著許時念身邊一身宮娥大半的徐醇,「這個姐姐……我像是在哪裡見過?」
徐醇側了臉,微微笑了笑,不敢正面對視。然後低聲提醒許時念,「主子,還有事呢。」別在這裡節外生枝!
許時念笑了笑,摁了一聲,「你們玩吧!別攪了你們的興致。」
幾個人垂頭欠身,將路讓出來,給這一行人過去。
等走遠了,璇姐兒還回身去看,「大姐二姐,你們有沒有發現,剛才那個誰……很面熟。」
瓊姐兒嚴厲的看了璇姐兒一眼,「相似的人多了,不足為奇。」她眼含警告,這裡有外人,不要再說了。
邊上有那想拉著文嵐兒問,看她是不是見過這貴人而不自知的,倒是不好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