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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美奈子眼淚幾乎下來,「所以,真正緊迫的反而不是癌症。」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美奈子急忙問道:「請問您的治療方案……」
林雨桐眼裡閃過一絲什麼,然後就道:「其實,到了這種程度,最好的辦法還是能采眾家之長。說實話,這樣的病例我是第一次見……」這麼多輩子了,也是頭一次見,「這輩子估計也就見這麼一次。坦率的講,我沒有經驗。對醫生來說,治好了,可以賺來名聲。治不好,暫時可能會受一些非議,但是這股風聲過了,最終會給我一個客觀的評價。任何醫生都只是醫生,不是神。不是說什麼樣的病都能治,且能治好。病人出現死亡,放在每個醫生身上,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對吧?但是對病人來說,生命只有一次。不過山本老先生是個很特別的人,拿自己的生命冒一次險,然後再冒二次風險……這一點我也很佩服,不是誰都有這樣的勇氣的。不過,生命是他自己的,他敢賭,我就敢賭。你知道的,一個大夫有時候想碰特別的病人和病例也很不容易。」
美奈子的心一上一下的翻滾,「林大夫,您剛才再病房對我祖父說的時候,是胸有成竹的。」
「山本小姐,作為大夫,在面對患者的時候,不都得如此嗎?給他們信心,告訴告訴疾病並沒有什麼了不起。我遇到的每個病人,我都是如此對待的。難道做錯了?」
美奈子無言以對,幾次想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雨桐就道:「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人家都這麼說了,美奈子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朝後退了兩步,稍微欠身。林雨桐就搖上車窗,車就緩緩的啟動了,直到消失在雨幕里。
雨越下越大了,中和趕過來,「美奈子,在這裡幹什麼?」
「想從這位林雨桐大夫嘴裡聽一句實話。」美奈子將被雨水打濕的頭髮霍開,看向中和,「爺爺身上的其他問題,比癌症還重。我覺得把爺爺的生命和健康只寄托在一個大夫身上,這是非常冒險的。你知道,我們家不能冒這樣的風險。」
中和就皺眉,「美奈子,不管你要做什麼決定,都該跟師父先商量。」
「我父親嗎?」美奈子搖頭,「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父親做過違背我爺爺的決定。但是如果他們都是錯的,我為什麼不能阻止?」
「可老先生他……如果有別的辦法,又怎麼會只找林雨桐呢?那一定是做過深思熟慮的考慮的。」
「我爺爺在有些事上就是瘋子。他是覺得林雨桐能看出丹毒,就一定對其有相應的研究。只要能讓他想研究的東西有更多的了解,他什麼都敢幹!要不然也不會明知道有些東西是有毒的還去親自嘗試,總想著解|毒之後就有益處,或是能通過丹|毒里的毒|素以毒攻毒,這有多瘋狂你知道嗎?他老了,比年輕的時候更固執。這次不能由著他了,你跟我回酒店,我要跟我的教授聯繫……」
「詹妮弗教授?」
「是!」是她,「我想請她幫我請一批專家。心肝脾肺每一個臟器,都該叫有所長的專家來看看。這個國家也有句老話,叫做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想聽聽大家都是怎麼說的。」
但真正的專家可不是那麼好請的。
「兩倍的出診費不行,我就出三倍的,三倍不行就五倍,哪怕是十倍,只要他們肯來,他們要多少錢,我們都拿的出來,我們缺的不是錢,明白嗎?」
中和攤手,「如果你堅持,我不會告訴師父,你就當是我也不知道就好。至少,我看不出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壞處。」
是的!未必一定有用,但既然沒壞處,為什麼不嘗試一下。也許就會不一樣呢。
林雨桐在路上跟四爺把事情給說了,「那就是一個瘋子。古方丹藥記載很多,但提純和去雜甚至於中和毒|性這一點幾乎是做不到的,他卻真敢去實驗。但願他是只在他身上實驗了,沒牽扯到其他的病人。」
當然了,如果真用走到生命盡頭已經沒什麼希望的病人,做某一方面的研究,也未嘗沒有可能。但這到底是在國外,跟咱們也不相干。可這麼在這裡想擺我一道,我就很不爽。
四爺就懂了:「你挑那個做事衝動偏又很有主意的山本美奈子……」
嗯!
四爺就笑:「也許這不全是壞事。人往高處爬的時候,腳下永遠是需要墊腳石的。山本家……來的恰逢其實。」
林雨桐心裡一動,然後笑了笑,表示明白了。
兩人點到為止,不再在這事上大轉,畢竟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比如今兒來了多少客人,誰來了誰沒來,各自都是什麼態度什麼立場什麼表現,兩人相互之間要做的交代的。
四爺說了在酒店吃飯的事,林雨桐就說馬駒子安排人的事,一路說著話就到家了。
孩子睡下了,但林家的人都在這邊。
主要是林忍讓要給兩口子交帳呀,好些人來是帶著禮金的,這邊沒打算收禮金,人家就都偷偷的塞到林忍讓這裡來了,「我都怕把人給記錯了,不是有監控嗎?回頭我得看看監控認人,這麼多錢呢。」
桐桐才一進門,林忍讓就趕緊追著說了這麼一句。
四爺就叫桐桐去洗手,「換個衣服出來吃飯。」
齊芬芳從廚房把飯菜給端出來了,「今兒一天都餓著呢,晚上別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