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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娘的爺爺奶奶一個墓碑,父母一個墓碑,挖開裡面都是兩具屍體。邊上不遠處有個新墳,挖開瞧瞧,也只一個人。
舊墳還罷了,新墳……味兒特別大。幾個人都朝後退了幾步,捂住口鼻,一個還道:「陶主任,就這些了。看來,林家的女兒是沒死。」
一切都對上了。
那就是說林玉娘只是林玉娘,是聰明人想的多了。
味兒實在是沖的很,野貓又到處亂竄。沒找到要找的,墳只簡單的填了幾鐵杴的土,就撤了。等人真的都走了,掌柜的才嘆氣過去,將土都再給填回去。
墳堆的土散了,再想把墳堆圓好,那土好像就不夠了。零散的散落在四周,大半夜的黑漆漆的也瞧不見,攏不到一塊也就不費心去攏了。從空地上鏟了土用就行了。可這兩鐵鍬下去,覺得不對,下面有東西。掀起來,是一塊破舊的蓆子,抽出蓆子,帶出來一截骨頭。
他往後退了兩步,這才發現林家兩個合葬的夫妻大墳堆,跟瞎子婆婆的墳堆離的有點遠。自己用土,就近當然就選了中間空出來的這個地方的土。
隨即,他恍然了一下:不成年的姑娘是不會給立碑的,所以,也不需要墳堆。那麼,這空出來的這一片其實下面還是個人。挨得這麼近,又專門空出來這塊地方,不是林家的人還能是誰?
那麼,那個林玉娘根本就不是林玉娘,真正的林玉娘就埋在這裡。
想到剛走的特務,他把這個墳堆起開,將遺骨都撿了出來,然後給換了個方向埋了,把這個方向和準確位置都給記下來,「……等到勝利的那天,我回來送姑娘跟家人團聚。」
在真正的林玉娘墳前,他如是道。
在陶金站在趙敬堂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林玉娘不是林雨桐的時候,李嬸打發林雨桐去取訂好的魚去。在漁船上,她見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車行掌柜。
此時,掌柜的面前放著一張照片,是林雨桐的。大概有個十六七歲的時候拍的。
不等她說話,掌柜的就道:「我去看了林家的墳,在墳地碰上了中tong的人。他們走後,我發現了林玉娘的墳地。」
一個知道原主的人,揭穿了她的身份。
林雨桐沒有說話,只看著他。他笑了一聲:「我現在更確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在我揭開你的身份的時候,你依舊對我沒有任何敵意。為什麼?」
林雨桐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照片:「這張照片哪裡來的?」
「你很清楚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的底細。臨川林家,林伯仁,響噹噹的漢子,鐵錚錚的英雄。有幸,當年跟一位領導去林府拜訪,見過林先生一面。我的這位領導,跟林先生有八拜之交。林先生戰死之後,我輾轉收到了這張照片,因為林先生的獨女殺了rb一個小隊之後,曾在平津出現過。他希望我能找到她……況且,她是工青團員,是我黨的後備人才……」
林雨桐心裡有些訝異,原主的記憶自己並沒有。她並不能確定這話的真假,但想來,在這事上,他不會撒謊才是。
這兜兜轉轉的,又給轉回來了。
要想去言安找四爺,對著這位再說謊,就有些不智了。
「您說的對,我不是林玉娘。」林雨桐一臉的為難:「這中間的事情,一句兩句只怕也說不清楚。」
「不著急,你慢慢說。」船劃到了湖心,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之前跟蹤的特務已經甩掉了,確實是沒什麼顧慮。
林雨桐就把這段時間的經歷,包括之前聽胡木蘭說的,被抓到了特務學校,然後培訓,執行任務,怎麼計劃的,怎麼想著逃離的,最後怎麼脫險,又怎麼金蟬脫殼的,都詳細的說給對方聽。
「那就難怪,zhong統會盯著你不放。」掌柜的眼裡就有了笑意,「若不是那天提醒我們,你是不會被中tong發現的。」
所以說啊,一步錯,步步錯。
「聽說你要走?」掌柜的又問,「是有什麼打算嗎?」
「準備去言安。」林雨桐就道:「您能送我去言安嗎?」
掌柜的沒有答話,沉吟了半晌:「你的這個情況,我得向領導匯報……」
一方面是審查,從其他途徑了解一下,她所說的是否是事實。
另一方面,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若是回了言安,倒是可惜了。
這次見面之後,林雨桐就知道,肯定是走不成了。兜兜轉轉的,千方百計的設計要離開jun統,可這鬧不好,還得再設計個合理的理由回去。
至於四爺……找尋他的路好似更漫長了。
唯一叫她覺得好過一點的就是,如今都是四四年的年底了,轉眼就四五年了。從四五年熬到四九年,日子還算是有盼頭。
至於四九年之後,自己這身份會給以後帶來些什麼,這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現在想那些,都有些多餘。
這段時間,她連門都不出了。因著外面總有監視的,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孫家,在小院裡安安分分的。同時,又把自己的容貌一點一點的往回調整。
陶金認為這個林玉娘只是林玉娘,恰巧跟林雨桐長的相似。他把這個事情匯報了一遍,上面就指示,秘密的帶回林玉娘,秘密的訓練,中tong那邊甚至已經著手啟用安插在jun統中的密探,一顆隱藏的極深的釘子,趁機動一動那個妖狐的檔案。一定要配合默契,把假的做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