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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在閉目養神,年紀大了,也清淨慣了,這猛的這麼多人吵吵鬧鬧的,他還真就覺得累了。
知道有人進來了,他睜開眼睛,見是大兒子,又慢慢閉上了:「到時間了?」
「馬上就到了。」唐傳低聲道,「今兒請來的客人,是山本家找來的?」
唐老微微皺眉:「你見了?」
唐傳瞭然,顯然父親也不知道。他就把外面的情形大致說了一下,「會不會是林雨桐安排的。彥東到底是年輕,不知道深淺。」
唐老搖頭:「不是……不會是林雨桐安排的。白老對弟子的教養,還是信得過的。況且,林雨桐得愛惜羽毛,她跟山本家崩了的事叫她在國內名聲大噪,她犯不上這麼做。再有,她的底氣是什麼?第一,是醫術確實有過人之處。第二,她有半官方的身份。以那樣的身份暗地裡操控R本人拆咱們的台子?別人會怎麼看呢?」
所以,這事與林雨桐沒有關係。
唐傳的心裡這倒是鬆了一口氣,「那就無事。只要看好咱們家的東西別被人學去,那就沒什麼要緊的了。」
唐老帶著幾分自傲:「唐家的東西要真那麼容易被人學去,哪裡還有唐家?」
唐傳沉默了一瞬,然後點頭:「彥東年輕,還是要提醒的。」
這話很是,唐老起身,「走吧,咱們也去看看,別叫客人和病人久等了。」
唐老出來的時候,唐彥東正跟著一行人在聊,也是在詢問傷者受傷之後的事情。
但有所問,人家並不避諱。
怎麼受的傷,在哪裡治療的,用了哪些治療手段,患者感覺如何,等等等等,問什麼人家答什麼,直到唐老出現。
唐老一出來,都是問好的聲音。唐老一路拱手欠身,客氣還禮。看到林雨桐的時候還微微笑了一下,招手道:「小林也來了?過來過來。有些日子沒見白老了,白老可都好。」
「都好!」這是長輩,在外面還是要給面子的。林雨桐近前,回了一句話。
唐老就道:「今兒開業,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給小輩處理的。可那孩子毛毛躁躁的,如今交好是人家裡,沒幾個小輩能像是你一樣,處事處處妥帖的。你看看彥東把這事給辦的……」說著就朝眾人歉意又無奈的笑笑,「讓諸位見笑了。」
那一句未盡的話,怎麼理解都行。反正一句小輩年輕,不懂事就把所有的不合適的給推搡過去了。而林雨桐就是那個處處妥帖的。
啥事辦不明白的小年輕,犯錯都是能被理解的。
可處處妥帖的你……今兒這事,你要是處置不妥當,那你說你是有心的還是無意呢?
看似親近誇獎的話里,也是處處透著殺機了,尤其是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被當場的人誤解的情況下,就更是如此。
林雨桐眼裡的厲色一閃而過,別人是猜測,可唐老應該清楚,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可他為了唐家,為了他的孫子,這是那麼說了。這是不惜損了她林雨桐的名聲,也要踩著她往上走呢。
林雨桐跟著眾人笑了笑,唐老側臉看她,她也帶著幾分戲謔的看唐老。然後帶著幾分晚輩求教的語氣道:「自家人,哪裡有什麼笑話不笑話?彥東為了今兒,也是煞費心力了。人都請來了,也正好叫咱們見識見識唐家的技藝。唐老您,不會敝帚自珍吧。」
又不是學,只是看看而已。
怎麼了?
再說了,唐彥東弄這麼大的陣仗,不就是叫人看的嗎?
唐老手微微一頓,別人看他不怕,對林雨桐他還是有幾分怕的。他不止一次聽白老說過,此人的天分高,這話只要看看林雨桐的履歷就清楚了。不是天分高的人,自學學不好這個份上。
但唐家能到如今,也不是你看一眼就能學會的。況且,我要是不用手法,你想看也沒的看呀。唐氏同樣重要的還有藥。
都是行里的人,林雨桐一開口,眾人也都笑:「主要是想長長見識。」
唐彥東就忙道:「咱們還是顧慮到照顧別人的隱私……」
林雨桐就接話:「我們就看問診,診斷……至於治療過程,我們就不圍觀了。這是規矩!至於最後的治療效果,今兒肯定也出不來,但隨後總能知道的嘛。」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林雨桐就聽到美奈子用R語跟那個叫桃田的運動員翻譯:這裡有世界上最好的中醫,這麼多大夫會診,對你的傷大有幫助。
這運動員就點了點頭,看了身後的助理一眼,對方就遞了一個袋子過去,這顯然是拍的片子。
不知道誰在後面喊了一句:「唐家從來不用別人拍的片子。」
這話一出,大家都不由的側目,找那個敢這麼說話的人。卻發現這人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在大廳門口探頭探腦的。
見人家看他,他還咧嘴一笑:「我是陪我媽住院的,我就是一病人家屬,看看熱鬧!看看熱鬧。」
唐彥東能氣死,憋的臉通紅,最怕就是碰到這種混不吝的。稍微有點不舒服,就要找補回來的這種。但這一句來自病人家屬的話,卻叫唐老接片子的手一下子給頓住了。他收回了手,問患者,「是哪裡覺得不舒服?」
對方的回答要比唐老問的多的多,「是左邊的小腿骨,骨折之後,一直隱隱作痛。像是普通人一樣行走可以,但是參加訓練之後還是會不舒服。」美奈子在邊上幫著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