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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姑母為金家誕下了嫡長孫。」徐醇說著,就長嘆一聲,「不過金家……怕是不樂意姑母回去……」
「哦!」許時念又是一笑,「那就打發人,去請徐氏嘛。就說……英姐兒不小了,國舅大人又忙著國事,無暇分身,這孩子的婚事只得我這個當姑姑的和她那個當外祖母的來操持了。」
徐醇不由的想起那個叫人看不清深淺的姑娘。但還是沒有猶豫,轉身就出去安排了。
四爺和林雨桐剛到家,行宮那邊就來人了。來了個嬤嬤,把人都打發了,在裡面說話。等人都走了,林雨桐就去了三房,等了不大工夫,吳姨娘就來了:「……是為了英姐兒的婚事……」
這……倒也是合情合理。
林雨桐也沒多想,孫氏還接話:「英姐兒什麼都好,要是能留在咱們家,那是最好沒有了。可惜咱家沒有年齡合適的小子了……」
吳姨娘看了孫氏一眼,示意她少說話。以她敏銳的直覺看,這家裡其實是暗潮洶湧,不定哪裡藏著什麼呢。
她跟林雨桐道:「之前老三還說,在遼東那邊一年,別的倒是罷了。就是喜歡上莊稼了。跟鄉下的漢子蹲在地頭,倒是覺得渾身精神。如今回了,渾身都不得勁!」
孫氏心裡冷哼,哪裡是他感覺是這樣,分明是剛生了兩個姑娘的那兩房小妾在這家裡擺布不開,攛掇著自家爺往莊子上去呢。
這會子吳姨娘卻當個正事來說,她還真不好駁了對方的話。
林雨桐也沒在意兩人的眉眼官司,「這一開春,天就暖和了。三哥三嫂要是想去莊子上住,只管去便是了。想帶琅哥兒出去也行……孩子要是不願意去,留在家裡也是一樣的……」
孫氏只得笑著應著,「回頭我們再商量商量。」
林雨桐沒有多呆,起身就回院子了。因著白氏說皇后要害自己,對行宮那邊的消息,林雨桐難免就多在意幾分。
回去的時候,琨哥兒正抱著綏姐兒跟四爺說話,看琨哥兒的表情,想來四爺已經將白氏的事跟他說了。
這孩子現在愈發的沉穩端肅了,等閒也不跟誰玩笑,別人也不敢跟他玩笑。這段不成功的婚姻,多少對他都有些影響。
林雨桐坐過去,叫乳母進去,把快睡著的綏姐兒叫她抱出去,這才挨著四爺坐了,跟琨哥兒說話,「我跟你爹什麼事都不瞞你。白氏現在的情況就是那麼個情況……只要人活著,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見到了。與其那個時候你沒有準備,不如我們就如實的告訴你……」
「我沒別的想法。」琨哥兒看到了母親的不安,「娘,兒子做事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白氏……我們夫妻緣分盡了,往後娘若是碰上寬和本分的姑娘,不拘出身,只管做主便是。」
第一次主動提出再娶。
「至於那藥,母親給我吧。我明兒親自送去。有些事,我不出面,別人永遠都有念想。」
也好!
「明兒你過來拿!」
都說從一段感情走出來的最好方式,就是儘快的走進另一端感情。既然琨哥兒提了,林雨桐留道:「有個人選,過年的時候岑氏提過,當時沒問琨哥兒的意思,我也沒敢都應下。如今這孩子提了,我倒是覺得,岑氏提的人許是能考慮考慮。」
岑氏里李誠老婆,兩邊的關係,鐵打的一般。早前就有提過將瓊姐兒嫁到岑家去的事,這事當時沒成,但只聽起來,岑家各方面是不錯的。
岑氏這次提的,還是岑家嫡枝的姑娘,只是這孩子時運十分不濟。十三歲上定了親,是岑家的學生。那孩子家寒,但人上進。家裡瞧著好,給孩子定下了。結果小定才過,那孩子回了一趟老家,染了時疫,人沒了。隔年事情淡了,家裡又給定了個武將出身家的孩子,壯實的很,結果訂了親沒多久,壯實的跟牛犢子的小伙子愣是病了,病的都起不了床了。人家那邊就求神拜佛的,不知道哪裡來的混帳道士,愣是說是婚事有妨礙,這可倒是好,那邊家裡來了好些長輩,不求別的,只求退婚。有啥條件儘管提!本也是相好的人家,要不然也不會想著結親。這麼一說,還叫人怎麼說,那邊眼看就咽氣的樣子。這姑娘倒是好氣性,言說強扭的瓜不甜,要退就給退吧。這親事一退,那邊人家的身體也好了。可這一好,越發說明岑家姑娘克夫了。
桐桐跟四爺說這情況,「……是岑氏隔房的堂侄女。關係瞧著很融洽。跟我說的時候也沒敢直接說要說給琨哥兒,只問說西北那邊有沒有好兒郎……可話里的意思,還是想叫我考慮考慮……」
那些克夫不克夫的,四爺和林雨桐不在意這些流言。只是孩子好不好的,這個得見了才知道。
不過要是岑家這個門第和姑娘的教養,其實也是合適的。
四爺就說:「趕明你去順王府探探音兒,我寫信給七郎和十一郎,叫他們問問。」
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大早,琨哥兒取了藥,抱了抱綏姐兒,就直接去了。四爺叫人給七郎和十一郎送了信兒,還得去一趟許家。林雨桐呢,早上先遞了帖子去順王府,那邊說在家等著呢,她中午才過去。
世子妃不在家,是岑氏將林雨桐接進去的。她親熱的拉著林雨桐的手,「我們家這位爺如今跟著你們家那位,整日裡神神秘秘的……以前好歹我還知道他忙什麼,現在你就不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