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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太醫點頭,「此人訥言,不善逢迎,但醫術還是不錯的。」
許時忠就朝外看了一眼,外面的立馬就有人去安排了。
四爺上前看了許時思一眼,見他臉色潮紅,猶如喝醉一般。就問這太醫,「百日醉,若是百日不得解……會如何?」
老太醫皺眉:「……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前朝關於這類記載的醫術,早當成陰邪之術燒了……除了有傳承的人家,別人一概都不得知……如今,只能看症狀,試著調配解藥看看……還真不敢保證什麼……」
他說的小心謹慎,不安的朝許時忠看幾眼。就怕被遷怒的樣子。
許時忠沒有想的那麼暴躁,反而特別溫和,「你先下去歇著,需要的時候再叫你。」
四爺指了指他手裡的脈案,「這個先留下。」
老太醫雙手奉上,然後戰戰兢兢的下了。
四爺拿著脈案看了幾眼,都記下了。等會子那個什麼叫王進的來了,再看看他診脈的結果。如果脈案沒有太大的出入,回去告訴桐桐。桐桐哪怕不知道什麼叫百日醉千日醉的,估計藥的成分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
知道這個……救人這個從來沒想過。不過……這東西許是一條線索也不一定。
因著許家現在離宮裡很近,王進來的很快。他給的結論很確定:「是百日醉。百日醉……有解藥,但解藥配方早已經失傳了……」
「若不得解……會如何?」許時忠眯著一雙眼問道。
「不好說……臣並不成親眼看見過。不過據祖上手札上的記載,有三例百日醉的案例,其中一例得解,百日內服用解藥,之後與常人無異。一例百日之後人逐漸消瘦,偶爾會清醒,服用解藥之後,多活了三年,而後跟酒醉一般死去。第三例沒解藥,百日之後又勉強活了三個月,去的時候人瘦的已經脫了形,倒是沒有痛苦,渾噩中就咽了氣。」
許時忠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你們可有幾成把握配去解藥?」
王進搖頭:「只能勉勵一試……」
就是說心裡還是沒數。
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周大人就道:「為今之計,就是找去下毒之人。她們有禁藥,必然是有解藥的……可對?」
王進接話道:「有些人下毒是不留後手。但若是找到下毒之人,便是沒有解藥,只要能把毒藥找出來,便能知道毒藥的配伍,再根據配伍解毒,沒有十成的把握,也是有八成的。」
許時忠立馬拍板,「周大人,還挺你跟武安通力協作,務必揪出這隻黑手。」
周大人笑了笑,微微點頭,就看四爺。
四爺起身,「事不宜遲,這就去吧。現場保護的再好,未必就一定萬無一失。 」
周大人應是,率先走了出去。
等周大人出去了,許時忠才叫住要跟出去的四爺:「老四,你站一下。英姐兒……」
周大人就聽到這麼一句開頭,外面的親隨已經將他請到外廳去了。
等人走了,許時忠只說了一句:「英姐兒在那邊別叫輕易出門,最近不安全。」再別的便沒有了,而是低聲叮囑道:「這事,你得留心……有些人,在有些事上……有時候也不全靠的住。」
這是說周大人吧。
許時思這樣的妹夫,要是自己是大舅子,也恨不能他死了乾脆。周氏又沒兒女,真死了男人,別看人家這年紀,想找個好的,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何況,在四爺看來,周家跟許時忠這個關係,其實有些奇怪。
許時忠用周家用的也未必就順手,要不然,宮中不能屢屢出事,周家都一無所查。總說宮裡藏著大勢力,這得多大的勢力,是周家掌控的暗影所不知道的。
四爺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除夕夜,京城裡四處都是炮仗聲。家家戶戶關門閉戶的在家團圓,連乞丐都找個地方貓著去了,京城的街道上,除了還得當值的巡街以外,當真就沒有別的身影了。
兩人在馬車上,沒有騎馬。
周大人眯著眼看四爺,笑道:「你那姐夫是不是還防著我呢?」
四爺點睜眼看了周大人一眼,也笑:「總是周大人有值得叫人提防的地方。」
周大人便冷哼,「他防我什麼?做到這份上,他偏不肯一不做二不休……若是叫那位找到機會,他或許還有機會保命,我這一家子怎麼辦?」說著,他慢慢的閉上眼睛,「我把皇家得罪了個死透……然後呢?」
周家要斬草除根,可許時忠不願意。甚至為了防著周家對李昭下手,宮中周家的力量是最薄弱的。
四爺明白了這一點,就不再說話了。
周家的考量是刀的考量的,只想自保尋求安全。
許時忠的考量是全局的考量,迄今為止,確實不是要了李昭命的好時候。內憂外患,外患隨時可能來,他不敢叫內里再生亂。別管許時忠作為臣子夠不夠格,但在大局上,這麼考量是沒有錯的。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花枝巷。花枝巷早已經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這裡的宅子都不大,兩進的宅子,小小巧巧的。住的人比較雜,富戶小吏,三教九流,反正是什麼人都往這裡住。
許時思這個沒腦子的,他家那種情況,他還敢往這種地方鑽。不得不說,到現在才出事,也是這小子命大。穿過長長的巷子,最裡面的一戶,就是許時思的外宅。原本想著,這裡面養上一兩個女人就罷了。誰知道這可倒是好,外廳里塞了十多個女人。環肥燕瘦,各有各的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