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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許時念狼狽的走遠,文氏扭身看著李昭:「你不該讓她見到我!當初說好的,我只管皇兒,你後宮的事,我一概不管。」
李昭拍了拍身邊,叫文氏坐過來。
文氏站著沒動,只冷漠的看著李昭。
李昭露出溫情來,「我知道…………你生氣……她是皇后……我對不起……你……」
文氏心裡皺眉,他怎麼忽的說起了這個話。
「你若為皇后……必能護好……皇兒……不像是她……恨不能朕……所有的子嗣……都死絕……你必能做……好皇后的……」
如今說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文氏福了福身,「您歇著吧……我告退了……」
一邊往回走,心裡卻一邊琢磨著李昭的話……大皇子住在後殿,她在側殿住著。在宮裡,該是又許時忠特別的關照,她過的還不錯。只要她不多管事,只負責大皇子的事,那她的行動就是自如的。
皇兒的情緒並不好,一日比一日的暴躁。對於這個親娘,他的怨恨可能更多些。除了最開始能見兩面之外,其他時間,只要自己湊過去,他就大發雷霆。因此,她也只隔著屏風,小心的指揮著宮人伺候著。
今兒又是給皇兒看診的日子,太醫過來把脈,然後開方子。她也一直就那麼守著,反正太醫也不會跟她說話,開完方子,行了禮,一般就都退下了。
今兒卻沒有,站在邊上,叫了一聲:「夫人。」
在宮裡,沒人喊她娘娘,尊敬些的都喊她一聲夫人。當然了,這個宮裡,只指李昭的寢宮。消息一般也很難傳到外面去。
被這一聲喊醒,文氏看過來,太醫還是那個太醫,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嚴肅,「……有幾句話要叮囑夫人……這久病之人,身上氣血不暢,最易生瘡……」
護理的事情說的很細碎,文氏收了心思,在一邊聽著……她又怕記錯了,忙叫太醫一一的寫下來,「定是督促著人好生伺候……」
這太醫就遞過來一張紙,「這是事先預備好的,請夫人收著。千萬不能叫生了瘡……否則是極難癒合的……」
文氏也沒多想,當即留收了起來。等把太醫送走,文氏又過問了一一遍大皇子的情況,這才回了側殿。
坐在窗口,靠在榻上,打開一一細看。
這一看之下,她蹭的一下就坐直了……屋子垂手伺候的都側目而看,文氏馬上收斂了表情,皺起眉頭:「……去個人,找許大人,就說需要定製點工具給大皇子用……」
好像那信里寫的都是這些東西一樣。
事實上,表面上這信上就是寫的這些個。宮裡伺候的人不多,但文氏肯定在監視之下,有那識字的宮女站在邊上瞧瞧的瞥了一眼,然後退下了。
可事實上這份信要緊的地方,是在信末尾的印鑑上。這個太醫用的私印,是公公刻的。
金匡刻印章,是新學的。是到了遼東以後,才慢慢開始學的。因著她曾經看過的書雜,記性比別人好上不少,因此,公公打發人問過她,看沒看過一本前朝的印鑑圖錄,她還真看過,且能記得不少。書是找不見了,她把能記住的都寫了出去給公公送去了。
印鑑圖錄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刻法,她根據記憶寫出來了,但其實那是有謬誤的。進宮後,她又找到了那本書,且細細的看了一遍。全書她就只那一個錯處,可用這錯處刻出來的印鑑就這麼出現在眼前。在太醫給的遺囑的末尾。雖然是太醫的名號,但這一枚印章,肯定是出自公公之手。
只一瞬間,她就知道,這是公公借著太醫的手,給自己遞了消息。
如果這個世上還有叫他信任的人,那除了公婆,再沒別人了。
這個時候遞消息,說的是什麼?
那遺囑看過之後,她就不甚在意的收起來了。
可心裡卻一遍一遍琢磨著,這信上到底隱藏了什麼。亦或是什麼都沒有,公公只是想告訴自己,這個太醫是自己人,可以放心用?
她有些拿不準。
那邊許時忠先是被皇后召喚,又被告知那位夫人要叫人做些特殊的康復工具。許時忠一一都准了,大皇子那邊他沒多問。可皇后這邊,連著催了三回,請他過去,這卻真不去不成了。
一腳踏進正殿,就皺了眉頭。裡面亂七八糟的,這是又摔了多少東西?
「誰又惹你不痛快了?」許時忠擺手叫伺候的都下去,這裡先不用收拾了。
等人下去,許時念才撲過來,抓著她哥的胳膊不鬆手:「哥,為什麼要接那個女人回來?為什麼?」
「大皇子的生母,這個你心裡很清楚。」許時忠皺眉,「當年他主動說娶你了嗎?沒有!是你主動纏上人家的。他沒反對娶你,可我勸過你,告訴你,那不是你的良人……」
「我為什麼嫁給他,你不清楚嗎?」許時念看著他,「就因為你娶了嫂子,我就不能嫁給……我當年明明有心上人。是你聽嫂子的話,覺得換親叫你們沒了臉面,死活不答應這事……反正不是嫁給心上的人,那我嫁人,自然要嫁一個能給我最好的那個……我選的這個夫君,選錯了嗎?」
「既然知道他心裡有人,你也得到了最高的位子。現在,你這皇后做的穩穩的……再為了別人鬧這個情緒,這就是無理取鬧了。」許時忠心裡怪煩的,「別老動不動念叨你嫂子的不好,人死如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