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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要不然呢?」亦天門裡,少有那種沒出息的,「可這掌門也是人吶。這一代的掌門是這個想法,那一代的掌門又是那個想法,便是同一個人,前半輩子和後半輩子想的或許又不一樣……相互殘殺,是有些人為了統一門內的想法,排除異己而已。可那時候相互之間的打打殺殺,好歹還都是勢均力敵……如今,橫空除了一個程世明,他這個人……你們不答應?不答應沒關係,他的拳頭硬,來硬的誰也抗不過。」
「三十年前……」林雨桐便問道:「三十年前,我師父出了狀況,師叔你呢?按理說程世明三十年前就不該放過你的。」
黃五眼裡閃過一絲得意:「白門那時候在你師傅的手裡。你師祖不待見程世明,你師父自然是提防程世明的。但不得不說,老人家的看人的眼光是準的,程世明確實是心太野。他之前找過我,問我對他想乾的那件事的態度,我……當時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不想喪命,於是,我答應了。我願意配合他!」
林雨桐挑眉:「倒是好想法。其實是把我師父和程世明都給坑進去了。」當時青門赤門的長輩失蹤,生魂估計已經攥在了程世明手裡,包括黑門黑四的師父,生魂怕是早就找到了,唯獨缺的就是白門和黃門。黃門黃五表示願意配合,那隻缺白門了。黃五一表態,程世明必然是覺得,只要拿下白三就可以。這師兄弟二人內鬥,那便是兩虎相爭。若是白三勝出,黃五自然無礙。若是程世明勝出,只怕也帶了傷了。那時候黃五未必就怕他。
黃五點頭,「我那時候可不考慮誰輸誰贏,他們兩人一鬥起來,我直接就躲了。這一躲就是三十年。」說著,似乎有些可惜的樣子,「這一回,怕是躲不成了。再想故技重施,程世明也沒那麼傻了。」
難怪呢!
「那依師叔看,我師父他……如今的態度是贊同還是?」林雨桐其實是拿不準的,認真說起來,跟白三接觸的時間不多,他幫了自己和四爺,自己也幫了他,說起來,兩人之間誰也不欠誰的。
「你師父的態度……」黃五的眼睛慢慢變的深邃起來,「應該是變了。白三到底不是以前的白三,你想啊,叫你整日裡穿著一雙不合腳的鞋,你是什麼感覺?你以為不合天道的借體而生,就真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出?內里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雨桐自己也好奇:「我師父如今的本體到底是什麼?」
「你師父喜歡吃生肉,你說他的本體可能是什麼?」黃五咕咚咕咚好幾口酒下肚,「我是人不人,鬼不鬼。他呢?究竟是人還是畜生,他自己都分不清了。一個人能硬抗三十年的獸性,何其艱難。只怕不是不想一死了之,可丟了皮囊,這便跟主動投了程世明沒有差別。你呢,也別把你師父想的太壞。他那麼做,估計是有他不得不做的理由。到底最後他會怎麼選擇,其實……我也看不透。」
「師叔是覺得,師父會像是您三十年以前一樣,跟對方虛與委蛇?」林雨桐固執的看向黃五。
黃五被看的不自在,將酒瓶放下,「不知道……丫頭,人心千變萬化,誰能拿捏誰?」
「那你總得告訴我,程世明是怎麼操作的?」林雨桐肅著一張臉,「這件事師叔應該明白,萬萬是不成的。天地陰陽,講究一個平衡。要的多,這付出的自然就要多的多。殺了那麼多人,為了什麼,不就是用別人的命補天道之損嗎?」
黃五沒有反駁這個話,沉默了半晌只道:「程世明想用我們,但從來不懼殺了我們,你說為了什麼?」
林雨桐看向黃五,給出個早有猜測的答案:「魂!」
黃五點頭:「是人的時候,我們尚有反抗的餘地。可若是成了魂,誰也不知道會如何?人死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是懵懂的,這個你應該見過。」
是!見過的每個剛死的人,記憶都是不全的。渾渾噩噩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清醒過來的時間不等,有些人一兩個小時就回過味來了,有些人兩三天也能醒過神來。但這種人一般都不多,大部分人都是第七天,在回魂夜的這天清醒過來。這整整七天的時間,還不是人家想怎麼炮製就怎麼炮製。
黃五見林雨桐明白,就繼續道:「 所以,我們有顧忌,他沒有。」
別說成了鬼也有成為鬼王的可能,可這種概率於術士而言,微乎其微。成為鬼王的先決條件有兩個。其一,便是你生前足夠善,功德圓滿。其二,便是你生前足夠惡,鬼神避之唯恐不及。可這兩條,術士都不具備。假術士是坑蒙拐騙的,真術士是泄露天機的,所以,第一條夠不上。至於第二條,術士也難有做到的。因為知道因果,所以做點惡事都惶惶不安。真正能大開殺戒的少之又少。
「偏偏的,程世明算的上是第二種人。」林雨桐有點明白黃五的意思了,「所以,師叔的意思是,程世明不怕成為鬼。」
黃五點頭:「這或許也是他殺人作惡的原因吧!」
林雨桐恍然,不能的名垂青史,也要遺臭萬年。要是真是如此,他殺人的理由還真就有了,哪怕聽起來這麼荒誕。緊跟著,她就又想到了什麼,然後不可思議的看黃五:「所以……您可千萬別告訴我,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得先是一縷魂?」
黃五咧著嘴奇怪的笑了一下:「這世上誰不怕死,誰敢真成為一縷魂?他不怕,他身邊聚攏的不光是三教九流的術士,還有……據說是哪裡的科學家……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是,這麼多人願意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