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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也不是傻子!給明顯不中用的官老爺上供。他不由的就道:「與其送給他們白搭了銀錢,就不如去文定山,白白真佛。許是一句話半句話的,事情就給辦了。還是本土的鄉里鄉親的!」
對頭!就是這個話。
正說著呢,門口喧鬧起來,老爺們回府了。還有一位老爺是被抬著回來的,一個個的面色都發青了,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被打擊的。
門子依舊是彎著腰,弓著身子,諂媚的笑著迎出去了。隨從在裡面躲著,等門口沒人了才跑出去。
見了自家老爺,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一說,肉眼可見的,自家老爺的臉也青了。
但他很清楚,自家老爺不是冷的,這是氣惱的很了。
氣惱誰呢?
肯定是他自己。
這些日子,村里族裡在背後講究自家老爺的人不少。都說養恩生恩的,辜負了誰都不該辜負老太太。別看如今這偌大的家業,可沒有老太太給的本錢,沒有老太太早年攢下來的人脈,你打哪來的今天。可別說啥當初給的是小錢,可沒有人家那一桶水,也活不了您這條魚不是?下人們都知道飲水要思源,老爺卻偏不懂。
府里的爺們奶奶們,個個的都未能分到院子高興到不行,可二爺和七爺才是真聰明。這下,跟著發達了吧。
老爺這能不後悔嗎?悔死了!悔的腸子都青了。
心裡正這般想著呢,就見老爺蹭一下站起來,「快!走!馬上啟程……」
去哪?
隨從一時沒反應過來。
「蠢材!」金濟氣道,「回家!回家!走小路,要趕在欽差之前。」
隨從左右看看,「東西還沒收拾呢?」
「留個人慢慢收拾慢慢走,帶幾個人,用雪橇……」金濟也乾脆,說走抬腿就走。
可這緊趕慢趕,趕到鎮子上的時候,也都快天亮了。也是現在天黑的遲,所以,瞧著還黑沉沉的。這些欽差應該也是剛才客棧不久。然後好像是包了客棧包了院子,就在鎮子上貓著呢。金濟鼓起勇氣,主動靠過來,果然還沒到跟前,就被帶刀護衛給攔了。他趕緊表明身份,又問,是不是去金家的。
一聽是金家的,又知道上面對金家的態度,護衛就報上去,不大工夫,金濟就被帶進去。這個欽差看著很和氣,問清楚了金濟是誰知道,越發的和氣。還叫人上了茶,但在金濟表示儘快進村,在村里好安置的時候,人家拒絕了:「……動靜太大,這天還不亮,寒氣又重,驚了老大人如何是好?我們是吃罪不起的。」
金濟就把話咽下去,心說,我比金匡還大,這種天我趕了一晚上的路……可金匡呢?這些人卻驚著了。
這叫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
他不知道說什麼,也想著這些人趕路,這會子累的狠了,肯定要急著休息休息,卻不想人家卻談興正濃,一杯一杯的濃茶續著,然後問的話越來越多,這些話問的吧,東邊一句西邊一句,他饒是字斟句酌的答了,可等到天亮的時候,這關係是沒談的近,反而是越談越遠了。
他已經清晰的能感覺的到,對方的態度是越來越冷淡了。
可他自己,連為什麼都不知道。得了!不能再呆著了,他起身告辭,那邊沒起身,只是隨便叫個人將他送出來。他也不敢耽擱,先去莊子上通風報信再說。
陪著金濟說話的,也不是正主,此人只是許時忠府上的幕僚。這會子外面也都準備妥當了,才叫他啟程。伺候的人低聲道:「那個金家的族人說不得已經去報信去了。」
這人就冷笑,「不過是個沒有遠見的商人……」該打問的都打問清楚了,不僅跟老大人的關係不密切,甚至可以說是悖逆,這樣的人……經不起一點沉浮考驗,全都是商人的思維,沒有利益就躲遠了,有了利益就著急往前湊,什麼玩意。
金濟是不知道他自己那點事全被人家套去了,他自問小心的很,說話很過腦子,將他自己不跟金家這一支的關係說的特別的親近,可卻不知道,這些個人精子那些旁敲側擊裡面,全是餌料。他哪裡是這些人的對手?
他此刻已經站在莊子外面了。
莊子的大門洞開,散落在各處的下人正在清掃院落。然後,有一串的孩子,在遊廊里跑著,他走的這邊的遊廊,孩子們在那邊的遊廊。一邊跑,好像還背著什麼。像是論語……看著朝氣蓬勃。
走了幾步,的了消息的金一錢應了過來。這是熟人了,以前就是老宅的管家,管著老太太的事情。金一錢就問說:「濟老爺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金濟一愣,之前是大老爺,現在是濟老爺,一字之差,親疏立見。
他面色複雜,但也一閃而過,只道:「帶我去見你們老爺,有急事要事。」
金一錢應了一聲,帶著人往前走,後面的讀書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扭頭,才發現那些孩子都已經趕上來了。打頭的是金啟琨,後面跟著金逸,再往後是金啟珅……一串都是四房的孩子。這些孩子見了他都稱呼族叔祖,然後又繼續背書,跑步。
「曾子曰:吾日三省乎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信,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子夏月: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