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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滑些的人家,誰也不得罪,這邊送一個,那邊送一個。還有的借著孩子年紀小,只說不著急叫出來上學。又說孩子貪玩,本也原先也沒學到什麼,想叫在家裡先學兩年,省的送出去丟人現眼。這是觀望型的,本也在預料之中。
林雨桐倒是不急,這本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它需要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去驗證誰對誰錯。而這個過程中,總是會有犧牲的。大的變革,槍|炮之下思想覺醒下尚且都需要時間,更何況如今呢?
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思想,更需要的是經濟上的獨立。而這些,更需要時間。
如今,這兩個學院便是對照組,過的好不好,冷暖自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總會見分曉的。況且,她也不會由著鈕鈷祿氏真去培養一批貞潔烈女,學院嘛,開了就要有競爭的。她得跟著自己的指揮棒走才成。
因此,在這事上她並不在意。若是各地的名門望族或是官家夫人願意效仿,也做一些女校出來,她甚至可以開個口子,每年可舉薦一些學生來書院念書。想來,總也有人願意朝上奔一奔的。
總之,引導其發展,這很重要。
正說著話呢,外面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先生——」
是王錫琛來了。
他手裡拿著個瓶子,遞給林雨桐面前,「先生,您看看這個。」
林雨桐伸手接過來,問了問,味道有點一言難盡,但東西卻還不錯,「這是凍瘡膏吧?」
王錫琛忙笑道,「師傅,這次沒有別的顏色,我做成了乳白的,油質的……」
嗯!是進步了。上次拿來黑乎乎的一坨,味道刺鼻的很。跟市面上現有的凍瘡膏比起來,毫無競爭力。現在雖然還差強人意,但是也算是進步了。
梅開雲往前湊了湊,然後退一步,「這個東西抹在臉上……臭死人了。」
王錫琛蹭的一下臉紅了,自己整天跟著玩意為伍,可不熏到她了?他連忙退後一步,有些訥訥的,「那我回去加點別的,世妹喜歡什麼味道的?」
林雨桐瞟了他一眼,「喜歡什麼味道就能加?」
王錫琛趕緊低頭,「先生,我錯了。」
林雨桐將藥瓶還回去,「你若是想叫藥推出去,九成以上的人都能用。那便要想周全。這裡面幾味藥活血化瘀太霸道了,若是有孕的婦人用了會如何?再去調整配伍……若找不到別的能遮蓋藥味,你試試艾草。」
是了!是了!艾草的味道濃烈,但因為用的多,大部分人都能接受這種味道。況且艾草能溫經、去濕、散寒、止血還能安胎,這樣的方子最是太平不過。
這本是一味最普通的藥材,用的對了就是有大用。
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嚴肅了下來,先生是在提醒他,學醫不在於賣弄本事,治病救人從來以『慎』字為要。他鄭重的跪下磕頭,「先生,學生記住了。這就回去,重新改方子。」
王錫琛這個方子改了半個月,再呈上來的時候就好多了。
小瓷瓶里裝著乳白的藥膏,用手指點了一些出來,淡淡的艾草味兒中夾著一些淡淡的藥味,並不難聞。
王錫琛緊張的看著,「做出來之後,我找了書院後廚的幾個大娘試用過了。凍瘡的地方,七天之後就不會發癢,十天左右紅腫便回一點點的褪去……」
嗯!挺好的。
林雨桐將藥留下來,這回她也請客。
太醫院,內務府,當然包括乾隆,都在她的邀請之列。
來了幹嘛呀?
咱們幾對面,談談合作的事。
出來成果了,咱得變現呀。首先,太醫院的幾位老大夫,你們先看看,這藥怎麼樣啊?
都是老行家了,一瞧就知道有用沒用。況且了,老娘娘敢叫看,這能不好嗎?於是都說了,東西是好東西。方子不難,關鍵是人家這藥怎麼提取的,這個叫他們做,他們也難做到這一點。
林雨桐就看內務府,之前叫弘晝做的那個皇家藥堂,被劃入內務府了。弘晝忙不過來,乾隆前幾天又把永璜和富察家一個子弟拉過去支應那邊的事去了。但林雨桐沒直接找永璜,而是把內務府當家的給叫來了,「這個東西你們要不要,若是要,咱談價錢。若是不要,很多老字號的藥店,想來也是願意合作的。」
這話說的!皇家藥堂雖說是歸內務府管,但是那只是託管。因著禁|煙的事這幾年那邊賺的盆滿缽滿。銀子直接入了內庫,根本不走內務府的帳。
於是他們看乾隆:皇上您倒是說話呀。
乾隆說啥,那銀子他也沒敢揮霍呀。這邊書院開銷可不小,都從哪裡開支呢?皇阿瑪這邊咋折騰他都不言語,要銀子直接給銀子的原因就在於,其實皇阿瑪和皇額娘一直也沒給他增添負擔。那些收益養書院肯定是綽綽有餘的。
但這都是自家的買賣,您說……幹嘛這么正兒八經的呢?
乾隆不覺得這事需要勞動自己,他笑呵呵的,「皇額娘,就按您說的辦。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看起來是一件小事,但這得變成成例。
「方子是王錫琛本人的,而王錫琛能做出來,那是醫科給了他實驗包括指導的平台,醫科又隸屬於書院,也就是說,包括皇家藥堂在內,有四方。我們不直接賣方子,我們願意跟皇家藥堂合作,藥堂占利潤的四成,王錫琛占四成,醫科占一成,書院占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