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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嫂……在行宮附近出現了。」他平鋪直敘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金匡正倒茶呢,才半杯就放下了茶壺,「隨她去吧!許時忠只要不趕盡殺絕,咱們跟她還牽扯著瑞哥兒呢。你大哥你侄兒等閒都不出門……這些事,你不說,他們也無從知道。就這麼著吧!」
我要只為說私事,何必等到現在?
顧左右而言他,一點坦誠的意思也沒有。四爺徹底的沒有再說話的欲望,他起身的時候再提醒了一句:「有句話叫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又有句話說,天時地利人和。所以啊,這人謀事想百分百的成功,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順應天時。您飽讀詩書,何為天時,您自然比誰都明白。」
金匡靠在椅背上,也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子不肖父是何種感覺嗎?老四……你叫為父心涼啊!」
四爺回頭看他:「……人活著,為列祖列宗,為子孫後代。可您活著……說是為列祖列宗吧……往上倒騰幾代,真追朔到了大秦的開國帝王身上,他要是知道他的子孫後代都幹了些什麼,他羞也羞死了。您做的是他希望的?說您是為了子孫後代?可您的兒子就站在眼前,一次兩次三次告訴你,想要的是什麼,可你願意給我們想要的嗎?父親……收手吧!非得叫父子站在對立面上,才算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金匡沒有回答,四爺也沒等他回答。這是他最後一次勸說了。實在不聽……實在不聽,那麼……他也許是該病幾年了……
對四爺來說,頂了人家的兒子,要對人家的父親出手,從心理上來說,這個障礙還是不小的。
林雨桐特別理解他這種感覺,就低聲道:「或許,不該那麼著急。英姐兒明顯是有問題,這丫頭親近太太,卻不親近老爺……你說,這是為什麼?」
嫡親的外祖父母,何以差別這麼大?
還有,英姐兒跟瓊姐兒琳姐兒更親近,甚至還出手幫了瓊姐兒。可對璇姐兒表面熱情之下,其實平淡的很。對於文嵐兒,不知道為何,更多的則是一種隱隱的幾乎是要藏不住的敵意。
同在一個屋檐下,身份差不多的人,為何情感傾向這麼明顯呢?
而對金匡,她又是想幹什麼呢?
好吧!
四爺看桐桐,「這次是我焦躁了。」這段時間只知道忙這些狗屁倒灶的事,陪她的時間反而更少了,「明兒沒事……出去轉轉。」
這個京城,還是比較陌生的。
林雨桐歡天喜地的應了,吹了燈睡覺!
這邊的燈熄了,可外院書房的燈,整晚都亮著。
金匡一晚上都在想著一句話:父子對立!
父子對立……其實,父子可以不對立的!為父可以不為帝,只要子孫能恢復祖上的榮耀也行。老四最不想走這一步,可架不住有人希望他走這一步呢。
他緩緩的放下手裡的刻刀,然後倒在榻上蜷縮成一團睡著了。
早上起來吃了飯,林雨桐收拾齊整,準備跟四爺去逛逛。天大的事情,日子得過。林雨桐還說,「開了春,有幾家賞花會,我去再看看,琨哥兒的婚事是得趕緊操辦了。」
四爺一邊應著,一邊選了一隻桃花簪給桐桐插上,拉了她起身,就要出門。
誰知道四郎此時急匆匆的跑進來:「爹!娘!信!」
誰給的信?
四郎搖頭,「是個乞兒給門房的,我剛好再門房,就接了,也問了,人家只說是個小姑子給他的……別的一概不知。」
四爺伸手要接,林雨桐先給攔了,「我來!」
她接過來親自拆開,信里只一頁信紙,紙上只一行字——匯慈庵了緣。
「匯慈庵?」林雨桐的記憶里還真有這個庵堂,「了緣?」
是主持師父吧?
這是叫自己去此地見此人,還是有旁的什麼意思?
將信紙抖了再抖,裡面也沒掉落下別的東西來。
得!逛街的計劃直接取消,得先去匯慈庵會一會這個了緣。
「我送你過去。」四爺照舊拉著桐桐往出走。庵堂里一般不招待男客,去了也進不了門,「我在外面轉轉……」
有那個邪門的石頭,叫桐桐跟以前那樣隨便的浪,他還真就不放心。
行吧!那咱就出城。
城外匯慈庵,還不到庵堂的門口,就見那裡遠遠的站著一個人。這人……林雨桐的印象里有過:「了緣?」
「了緣見過四奶奶。」這中年姑子見禮,聲音帶著沙啞,「四奶奶,冒昧去請,只為請您來見一位故人最後一面……」
第214章 清平歲月(44)二合一
故人?
林雨桐看了了緣一眼, 就跟四爺點點頭, 抬腳要往裡面去。
卻不想了緣卻看了四爺一眼,「這位是金四爺吧,後山的風景不錯, 或許您想去看看?」
後山?
林雨桐伸手一把拽住四爺:「等我出去,一起去走走。」
還是不放心他!
成吧!
「你安心在裡面呆著……」四爺朝庵堂門口的桃樹指了指,「我剪一些枝條……聽說匯慈庵的水蜜桃是極好的……綏姐兒愛吃桃漿, 怕是回吃了更愛吃桃兒……咱自己試著種種……」
林雨桐這才罷了, 叮囑金逸:「跟著你爹, 就在門口林子裡轉轉。」
回過頭來,再看了緣, 了緣將頭低的低低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林雨桐往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