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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容他兩天已經是極限,第三天還逼叨叨的,四爺就打發他了,就問他一句話:「想長壽點不?想無病無災的壽終正寢不?」
十四乾瞪眼,到底是沒勇氣再懟了。
四爺白了他一眼,「想就閉嘴,老實幹活去。」
「我這歲數了,我能下地呀?」要麼說老四這人虛偽呢。當年皇阿瑪在世的時候弄幾畝菜地演了一處歸田園居的好戲,那是糊弄老爺子。後來在圓明園裡種地,那是糊弄天下人的。如今呢,還是種地,這又是糊弄他那傻兒子的。他早就看窺破表象看到本質了,想叫自己配合他演戲啊!做夢!
「你想下地爺還心疼剛撒下的種子呢。」四爺朝外面指了指,「看見對面那片了嗎?給我在哪兒蓋個房子去……」說著就看錢盛,「把圖紙給你十四爺,然後把人給送出去。」
蓋房子?
監工啊!這個他熟悉。多大房子他都給蓋。
結果圖紙拿過來一瞧,這是要幹啥呀,攏共也就兩畝的樣子,房子一排排的,也不知道幹啥用的。下人房也比這個講究吧,除了留著的火牆看著拋費一點,剩下的啥技術含量也沒有。「不干!丟不起這人。」
「你要是錢有多的,就是再蓋一圓明園,爺也沒意見。」四爺回頭看十四,「你自己掂量去。」
嘛玩意?這玩意我自己花錢呀?您兒子不給您銀子使喚嗎?您那兒子一年出去溜達得花多少錢您這心裡有數沒?才想著懟回去的,結果想想還是算了,他樂的看笑話,最好都來悄悄笑話才好。
他把圖紙卷吧卷吧,「行啊!兩百兩就到頭的事,爺接了。抵藥費的吧?」
「抵一年的。」四爺回頭看他,「明年的咱們再說。」
明年再說?就憑你倆這老妖精現在保持的這個模樣,還有您這能掄鋤頭的體格,你要敢開這個口子,這得多少人願意給您幹活呀!
明年……明年還有我的事嗎?
他也看出來了,老四就是想拿捏他,就是得叫人翻不出他那個手掌心。
哼!
十四走了,吳扎庫氏才來了,這是做了好幾天心理建設,覺得不會因為見到皇額娘而一下子昏厥過去,這才來的。
吳扎庫氏很用心,帶來的東西都是惠而不費的。布匹以低調舒服為主,首飾更是以輕巧方便樸素為多。想來這幾天沒少為這點東西費心。
林雨桐笑著收了,又問起府里的孩子,這兩口子生了七個孩子,六男一女。成了五男一女。側福晉章佳氏也生養過一個,可惜孩子也夭折了。如今府里的孩子,都是嫡出。唯一的姑娘就是和婉。二月出的嫁,也才去了蒙古倆月而已。
說起孩子,不免就說到了和婉。和婉是雍正十二年出生的,又是嫡出的孫女,作為皇后,烏拉那拉氏肯定是見過的。
比和婉小的,倒是不曾見過。
「兒媳這次來也沒帶,等以後帶過來給皇額娘請安。」吳扎庫氏坐在林雨桐邊上,別的不問,說的也都是些家常的話。什麼永壁的媳婦有喜了之類的。把家裡的事說完了,又開始說些京城的貴婦圈的事。不動聲色的告訴林雨桐一些京城的情況。
挺有心的。
頭一次來,林雨桐沒多留。但還是幫著把臉給整了整。女人跟男人還不一樣,女人平時注意保養,所以,這隻要做一些微調美容,去去皺紋,年輕的就特別明顯。
吳扎庫氏摸著臉,又是高興又是發愁,「皇額娘,兒媳婦頂著這張臉出去,怕是要給您惹麻煩的。」
是說進宮之後,少不得叫宮裡的女人動心吧。
林雨桐就笑:「你是兒媳婦,跟自家閨女是一樣的。別人可不成。」
便是宮裡,再是妃嬪,那也是妾。做婆婆的疼兒媳婦,但絕對沒有疼一個妾室的道理。因而,有資格叫皇額娘出手的,一隻巴掌都數的過來。女眷這邊,宮裡的太后都不敢開這個口。將來的皇后倒是行,再就是自己,以及老六的媳婦。幾位皇嬸開口估計也行,還有活著的老公主和公主們,這是能開口的。
所以,皇額娘不認誰的有權,誰有寵,只認規矩和親疏遠近。
吳扎庫氏走的時候心裡特別踏實,回去翻箱倒櫃的就找年輕時候的衣服。人不老了,穿的鮮亮點才對得起這番折騰呀!
弘晝笑這媳婦笨,提點道:「我跟你說,好好的做幾身衣裳,怎麼富貴怎麼收拾。過上半個月,你再往園子裡去給太后和額娘請安去。等從園子裡回來,你再辦幾場賞花宴,該請的只管請……」
吳扎庫氏一愣:「你這是怕人家不知道……」
對啊!皇額娘那樣的本事不用都可惜了,可猛的要做這個做那個,自家那四哥必然又得多想。那就得換一種法子來。
吳扎庫氏還是聽的半懂半不懂的。但懂不懂的有什麼關係,就是辦差了也沒事,「反正有皇額娘呢。」那麼年輕的皇額娘,怕是比自己要長壽的吧。如此就可以保證剩下的半輩子不用小心謹慎,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你倒是毫不客氣。弘晝就攛掇吳扎庫氏,「等見了皇額娘和宮裡的妃嬪,幫爺說一件事。」
什麼事?
弘晝湊近福晉,低聲交代了一遍。
吳扎庫氏以為他瘋了,「咱也不缺錢,這活能幹嗎?」
弘晝就道:「這是正事……跟四哥說他肯定不樂意。但是宮裡的太后……估計是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