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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喜樂班!
能摸進去就直接找到張少奶奶住的屋子,這必然是有人進去過,且觀察過。又得進過那個院子,又得跟戲班子有個瓜葛的……只有喜樂班。
這是唯一存在交集的地方。
可喜樂班如今在哪?
查了一遍,被送到行宮去了。除夕那天剛被送去。
那就找他家的班主,也是巧了……班主不在,說是回老家去了,之前老家捎信說是家裡老娘身子不少了,無論如何叫他回去一趟。
副班主臉上陪著笑:「……之前許二爺叫咱們給宮裡演戲……年前剛安排下來,說是除夕去行宮,伺候皇后娘娘幾天的戲……這事妥了,班主是一天也沒敢耽擱,這都走了半個多月了。」
四爺細看了他兩眼,問說:「你們班子呢……可都回來了?」
副班主搖頭,乾笑了兩聲,「估計著快了。這年啊節的都要過完了……想來也就這幾天了……」
李誠看看這班主,再看看四爺,見四爺沒有多問,直接起身要走,就跟了出去:「怎麼?有蹊蹺?」
「叫人盯著這戲班子……」四爺沉吟,「只怕貓膩不在別處,就在行宮。你先去安排人,我去許府……」
結果兩人還沒上馬呢,就見府衙的差役一路小跑著過來,「二爺,金四爺,趕緊的,出事了……我們大人在城外等著呢……」
出什麼事了?
一路往城外趕,一邊聽著差役道:「今早兒城門一開,就有人來報案,說是城外的官道上,有個戲班子像是被殺了……擺了一地的屍首……我們大人派人去查看……還真是,是教坊司的一個戲班子,喜樂班……二十三個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沒一個活口。」
嗯?
剛查喜樂班,喜樂班就死乾淨了。剛好又是從行宮回來之後,「你們大人已經跟許大人稟報過了?」
能不稟報嗎?皇后是人家的親妹妹。可別是行宮裡出了什麼事才好。
四爺就吩咐,「你去叫那個副班主,叫他去認屍。」死的是不是都是喜樂班的人,得分辨清楚的吧。
快到地方了,遠遠的聞見血腥味。
到了跟前,四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些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反抗過的,倒像是一場屠殺。
轉了一遍他就往回走,看也看不出什麼,最好還是得拿副班主認屍之後……再就是得仵作驗一驗。四爺沒細看,只看屍體的擺位就知道,這些人不是毫無還手之力,而是壓根就沒有還手的跡象。二十三個人呢,不說反抗,最起碼情況不好的時候連跑這樣的想法都沒有。
那就先把屍體拉回去驗驗再說吧。
因著看了這個,他回去胃口都不怎麼好。回去跟桐桐一說,林雨桐就問說:「你懷疑這些人事先被人下藥了……」她還來了興致了,「完了我跟你去唄!」
在家閒的你是不?
琨哥兒的婚事也該說了吧!
「就去看看……我主要是想找張家那兩孩子……」婦孺何辜,遭這樣的難。
行!想去就去。
「換身衣服,臉上捯飭捯飭。」四爺也沒胃口吃了,夾著桐桐泡的菜,拌了一碗米飯,隨便扒拉扒拉算了。
再去府衙的時候,四爺身後就跟了兩小子,除了金逸之外,這個小子黑溜溜的,李誠多看了兩眼,總瞅著有點眼熟。
二十多個屍體,停屍房也擱不下。如今都擺在府衙的前院,副班頭正在那裡認屍體呢。一個個的,他還都能說出名字。
二十三句具,都認了出來。
四爺又叫差役,去喜樂班,找別的人,最好是在裡面乾的時間長的,不拘是幹嘛的,帶來就行。
林雨桐圍著這二十三個人轉了一圈之後,停在一個瘦弱的少年的屍體邊上,「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這一問,幾個人都看。
是!這具屍體跟別的不同,別的臉上都沒什麼傷口,連蹭傷都很幾乎沒有,這具卻不一樣,他的臉上有大面積的蹭傷刮傷,而且瞧著絕對不是新傷……這麼一個傷了臉的戲子,跑行宮給皇后唱戲去?
她就繼續追問,「他是唱戲的還是打雜的?」就是打雜了,這上了臉了也進不了宮了。別說是傷臉,就是咳嗽一聲,身上有個異味,也送不到宮裡伺候皇后一齣戲去。
這絕對不對!
副班頭一臉的迷濛:「……走的時候好好的。他可是台柱子,扮清雋小生,非他莫屬。挑大樑的就是他了!除非……」
除非什麼?
他低著頭,不太敢說話,李誠皺眉:「叫你說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像個什麼樣子?」
這副班頭便嚇的噗通一聲跪下,「除非……除非在行宮裡受的傷……」
在行宮有沒有受傷,叫周大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但這顯然是個疑點。
再就是仵作驗屍,周圍拿布都遮擋起來了,林雨桐也不叫在裡面呆著。但裡面不能看,這外面卻能轉轉。這帶回來的不光是屍首,還有戲班子的其他行頭,拉了幾輛馬車。
看那炭盆里的炭火,就知道這些人是半夜就起來趕路,趕在天亮之前京城的。火應該是一直燒著呢,可拎了銅壺,銅壺裡空空的,一口水也沒有。
這要趕半晚上的路,沒有熱水?
沒道理呀!
林雨桐拎著水壺摸了摸水壺的壺,搓出來一些非常細小的粉末。湊在鼻子下面穩了穩,就馬上明白了。